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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罩，随后将消毒的银针刺入几个相应的穴道，本来汹涌流失的血液渐渐缓下来，医护人员配合着唐末的动作将人推入了楼里然后直奔急救室。

唐末在这过程中也一直在做着急救措施，等血液流失速度降下来之后，他才来得及看了一眼唐堂苍白的脸。

一眼之后，便无法再平静。

【108】各自心境

无论怎样告诫自己，还是无法将这人跟大哥分隔成两个人。

或许大哥的灵魂跟这人的灵魂融为一体共同生存在这具身体里了，所以他才总是将这人当做大哥……

唐末眸光一凛，收回心神，开始专注地救治。

此刻所有的医护人员和伤者已经到了急救室，蓝色的门关上，将秦惊羽、唐越、唐晖等人阻隔在外。

秦惊羽就贴在门边，半步也不肯离开。

唐晖和唐越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也都紧盯着亮起的‘手术中’的灯，整颗心被提了起来。

明明知道这人不是大哥，这种揪心担忧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手术的过程是漫长的，唐越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倘若这次急救结束，大哥回来、而那个冒牌货消失，这样的几率究竟有多大？而真若如此的话，他是否真的会开心？

脑海里晃过的是自从唐堂出车祸之后，他跟唐堂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句话每一个亲吻每一个拥抱每一个表情，所有的所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比对当初的大哥记得还要清楚！

如果说大哥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是他仰望的目标，而冒牌货则是他能够触及到的真实的存在。

耳边犹自回响着秦惊羽痛恨的话语，是了，若这人真的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成全唐家这么多人？

视线落到一直贴在门边浑身紧绷等待手术结束的秦惊羽，唐越忽然没有勇气再看，他转身，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摸了半天没摸到烟，不由懊恼地叹口气，一抬眸，一颗烟递到眼前，唐越接过，唐晖也在他身边坐起来，顺便把打火机丢给他，面瘫的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唐越忽然很好奇，唐晖究竟知不知道里面那个大哥是冒牌货呢？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淡然？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这个面瘫在面对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波澜不惊。

似乎察觉到唐越在想什么，唐晖低声道：“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唐越瞪大眼睛，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抖，侧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老三第一个知道的……因为他听见了秦惊羽和大哥的谈话。”唐晖垂眸，掩盖了眼底的神色，“我是第二个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唐越有些激动地提高音调，唐晖反问，“早知道了又怎样？”

还不是一样被那人牵绊着无法果断放手？

唐越也沉默下来，是啊，早知道了又怎样，倘若设身处地为那人想一想，任何人没死成突然借用另一个人的身体活过来，除了最亲近的人，恐怕都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是冒牌货的，本来醒来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谁还会给自己找麻烦？用上失忆的理由便可以避免很多冲突，又能安定人心，何乐而不为？

“你得手了？”唐晖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其实答案早就在看到唐堂身上的红痕时便知道了，可还是想确认一下。

唐越点头。

唐晖继续追问：“在知道他是另外一个人的情况下？”

“……没错。”唐越微微闭眼，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在慨叹，不知道是想说服唐晖还是想说服自己，“他为我也做了很多很多……我做不到放手……”

没错，做不到……尤其那个人的身体还是熟悉的身体，面容也是熟悉的面容……

“把他当做……替身么？”

“……不是。”唐越否定。

不是替身，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想要将唐堂当做什么人，震怒在唐堂踹开他反而自己受伤的时候早就消失不见，可若说爱却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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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或许……把他就当做大哥，当做大哥跟同名同姓的人灵魂合一的存在比较好？

唐越叹口气，转而问身侧的唐晖：“你呢？千里迢迢跑过来……也是放不下的吧？”

唐晖没有回答，镜片下的双眸微敛，露出莫测的光。

“别跟我说什么因为接到秦惊羽的电话所以你才赶过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跟本不用亲临现场也可以轻易找到大哥的落脚点。”

唐晖依旧没有回答，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倘若能够真的放下，自然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唐越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再追问，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许……唐晖的心境跟自己相差无几？

手术的过程中，唐末清晰地看到唐堂身上的暧昧红痕了，回想一下那一行人刚下飞机时各人脸上的表情，唐末很快便推断出‘罪魁祸首’是谁了，一时之间不知心里是何感觉。

两次为大哥做手术，心境却大不相同。

第一次得知大哥车祸，唐末可谓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救回已经停止呼吸的唐堂，而这一次，按理说不应该像第一次那样紧张担忧，偏偏一颗心揪在一起，很久之前那种‘杀了他就能换回大哥’的想法也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唐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回手术台上这个人！

哪怕……他不是大哥！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手术结束后，只有医护人员出来了，唐末跟唐堂还在里面，秦惊羽焦急地想要往里冲，医护人员拦住他，低声道：“再等几分钟，唐医生做完最后一步救治会带伤者出来的。”

“人救回来没有？！”秦惊羽此刻恨不得对眼前拦着他的人来个过肩摔把人摔一边去，但又怕影响到唐末救治的最后步骤，只能耐着性子等在外面。

“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人还在昏迷。”医护人员简单告知，然后等在外面。

刚才伤者伤口的急救做完，主刀的唐医生让他们都出来，自己一个人留下，不知道要做什么，明明，没什么要救治的了吧？什么最后一步？

虽然疑惑，但众人还是先出来安抚了伤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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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

唐末将手术刀放下，摘下手套，然后将手洗干净，打了一盆温水，放在旁边，转而拉开了唐堂身上盖着的床单。

床单上残留的那些斑驳的痕迹并不陌生，唐末压下心中的嫉妒狂躁，仔细认真地将唐堂身下几乎凝固的残留物清洗掉……

唐堂昏迷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除了眼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