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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烧火棍。”

虞姜没理,反而继续刚才的话头与他说:“不管怎样,你得先拿回你原本的记忆再说。”

申先生略略一顿,垂眸,好半晌才轻声咕哝一句:“...跟‘规则’作对,我真是疯了......”

即便是这样低的声音,虞姜依旧听清了,她几乎在申先生话音未落时就反驳:“那不是规则。”

“你怎么那么肯——”

“我才是规则。”

黑暗中,虞姜的面色是一种模糊的苍白...就好像......反正在座的几个人...连王老头儿、纸人老太太都算上......

也没有一个比她更不像人。

吱呀一声。

门被拉开的弧度更大了些。

王老头的手从门里伸出来,他的手不像脸那么苍白,岁月在他黝黑的手背上刻下不少痕迹,痕迹点点蔓延,就成了连成一片的老年斑。

“三十一个。”进屋一趟,他好像老了十岁不止,嗓音干枯,像怎么也锯不断的木头。

给人一种滋啦滋啦的感觉。

“三十一年了。”

说不上是叹息还是旁的什么,他一顿,又扭头朝屋里应了一声:“嗳来了,你再等一会儿。”

窸窣两声。

黑暗中,他的头又朝前探过来,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和一半鲜红的嘴唇:“老婆子等不及了,我也得走了。”

“走吧,你们也走吧。”

说着,他就要把门合上。

虞姜一把抵住门,手指按在门框上。

沉声道:“等等。”

“再等一下。”

老头儿一愣,下意识地朝申先生看过去。

申先生啜了一口咖啡,一挑眉:“怎么,不喝水要喝咖啡?”

老头儿:“......”

申先生笑了一声:“不喝啊。”

“不喝算了...她让你等,你就等一下呗。”

老头儿像不认识他看似的,半晌,垂下头:“走吧,都赶紧走,别在我这儿碍眼......”

-

虞姜和申先生是一前一后回到巴士上的。

出乎意料的是——巴士上一个人也没少。

无论是玩家还是其他的乘客,都“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巴士上。

只不过......

虞姜一上车,脑袋就怪笑一声。

像在嘲笑她,又好像在幸灾乐祸似的。

见虞姜没搭理自己,甚至靠近些许,鼻尖耸动着:“这位乘客...身上好大的纸味啊......”

说着,又嘻嘻地笑起来。

她要是有身体,此刻一定笑弯了腰。

虞姜停下了,笑着对她说:“是啊,这不是纸扎村么?村里居民的手艺真不错,纸人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她的笑容好像把脑袋气到了,脑袋面色一下就变得阴沉起来:“纸扎村荒废了不知多少年,里面的人和纸人早没了清晰的界限...不管是人还是纸人,都有着强大的怨气,等待着新入村的人类......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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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猛地一下凑近了虞姜,虞姜这时才发现,她说话间,没有气流涌动——她没有呼吸。

“当然是为了找到合适的‘容器’,重新成为一个‘人’啊。”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又把她给逗笑了。

她像打鸣的公鸡似的,“咯咯咯”怪笑不停。

“你猜猜...这巴士上还有几个‘人’?又有多少人——现在已经被纸人取代了?”

虞姜像没听懂她这话背后的含义似的,面不改色地坐回自己本来的位置上。

一坐下,甚至抬头看向她,又朝她笑了一下。

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

脑袋:“......”

妈的。

不会害怕的?

她恨恨地扭头,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嘻嘻地笑起来:“都要三点了呀...准备好,本次巴士马上就要启动了哦。”

三点,也就是说——

宿舍楼又一次落了锁了。

上回,只有玩家没来得及在落锁之前回到宿舍楼。

这一回——除玩家以外的其他人......要怎么回到宿舍里去呢?

没时间交谈,在虞姜落座后,几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脑袋就大声地催促着:“饮冰职业技术学院到了,下车!”

乘客们像是有鬼在屁.股后头追似的,一窝蜂往车下挤。

等玩家都下了车,已经03:03了。

“没时间解释了,明早再细说今天的收获,先回寝室!”

谈行带头跑在最前面,几乎要追上那些更先跑在前面的玩家了。

越涟三双手插兜,站在虞姜身边,声音不疾不徐,甚至透出点胜券在握般的闲适:“奇怪啊...谈行什么时候能跑得这么快了...一眨眼就就跑没影了。”

“这太不像他了......你说是不是?”

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在白森森的月光下,显得阴森又可怖。

要说不像...现在的他不才是更反常的那一个吗......

“走吧,先回寝室。”

虞姜没多说。

“等等。”

越涟三却拉住了她:“时间线都已经推进到了第二天...更确切地说是第三天——你真的还觉得咱们该回去那间所谓的‘寝室’吗?”

他嘴巴一张一合,里面,确实属于那颗脑袋的声音发出来:“每个人都有一扇属于自己的门......你的‘门’,你找到了吗?”

第153章

“或许你还记得第一天的那块墓碑。”

越涟三踩在天台的边沿,只一步就能跌下去。粉身碎骨倒是不至于,但也绝对会被摔得不轻。

虞姜紧抿着唇,没去看他的背影。

至于第一天在荒坟发现的那块墓碑......

她当然记得。

上面字迹已经模糊,只能隐隐看见“续”、“之”两个字。

她还记得——墓碑上字迹消失得很...奇怪。

“像是被什么人特意擦掉的,是吧?”

“那你一定也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将墓碑捡了起来——要说擦掉,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时间吧。”

谈行。

在那时候,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而且......”越涟三回过身来,月光下,面色依旧惨白一片,“自打进入这个副本以来,我就觉得很不对劲...直到刚才,在造纸厂中——我终于想到一件事。”

他略略一顿:“不过,我猜,你一定也想到了。”

“这已经不是我们的第一周目了。”

“要是我没猜错——这可能已经是第三回 ‘从零开始’了。”

虞姜没接话,目光也没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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