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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人看见,是一个青衣公子做的,那公子走到哪都拿着一根竹拐杖,怀中还带着一株兰花草。
若有修道的同行瞧见,定会发现,此刻的景奚,已经隐隐有入魔的迹象。
他周遭的气息,他的心性,再不复以往的平和。
他的功法越发高深精进,世间已经很少能有人看透他的修为。
他厌恶这世间,他明明没有做下什么错事,可是为何,为何要让他失去小兰花。
他的小兰花再也不能回来了。
他知道,没了心,她永远也不能再化形,但没事,他要一直守着她,永远也不会再离开她。
他想要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毁掉,连同他自己,一起去陪她。
他想动手的时候,忽然又想起,她似乎说过,她喜欢嫩芽抽条的三月春。
如今正是三月,他想着,不如耽搁一下,不要在她喜欢的季节动手。
可等了又等,忽然又想起她说过,还喜欢郁郁葱葱的六月,喜欢硕果累累的九月,也喜欢银装素裹的冬月。
他这时才明白,她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切,喜欢每一个季节的变化。
他放弃了,不如就,他自己去陪她吧。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全世界。
一道凌冽的光闪过,他竟生生地将魂魄剥离肉身,将自己的魂魄,寄居于那株兰花草之中,不破不立。
一时之间,兰花草灵光大盛。
那光芒渐渐弥漫开来,弥漫于小院之中,弥漫到河堤旁,弥漫出了小镇,四散道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刻,她和他,无处不在。
幻梦灵境中一直清醒的冰玉镯子,看完这所有的一切,擦了擦不存在的泪,它没想到,这一早注定的结局背后,竟然有这样多的求而不得。
司命在这幻梦灵境中这么虐无妄君,不怕他醒来之后,去找他算账吗?
可它转而又想起,不对,当时破碎的幻梦珠子,可是有两颗。
那下一个故事是什么,它不由地想起,当初在藏书阁,无妄君给花懿欢看的那第二个故事。
它好像依稀记得,但又不敢记得。
不是吧,不是吧,下一个世界里,清隽如竹的天地之主无妄君,难道真的要被叫做赵铁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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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一阵刺骨的冷袭来,花懿欢睁开眼,浑身没有力气。
她垂下眼,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换了一身喜服。
并不是正宗的红颜色,而是做妾才用的次一等的红。
天气十分冷,隐约能听见外头的北风呼啸中,夹杂着人语声。
媒人甲嘀咕道:“褚家也是个仙门世家,这嫡亲的大小姐,怎么落得这步田地,嫁给一个年纪快能当她父亲的宗主?”
媒人乙:“你新来的不知道,都是她那婶婶搞得鬼,这大小姐啊,原本,也是有一门好亲事的,是她亲娘在世时候定下的,前阵子赵褚两家刚要议亲,那赵二公子赵铁牛,忽然在夜猎之中一个不甚,就死了。”
冰玉镯子静静听着,忽然大惊,赵铁牛不是男主吗?怎么一出场就死了?
“啊,怎么在这关头死了。”媒人甲也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就因为这件事,断断续续有人传出,这位大小姐,生来是个克夫命。”媒人乙嗓音里带着点零星的怜惜。
“那怎么还敢有人娶她啊?”媒人甲不解地问。
“这你是没见过……”
媒人乙忽然压低嗓音道,“这位大小姐,脸生得那叫一个俊,我一个老婆子见着都回不过神,何况是男人见了呢,想做牡丹花下鬼的,那是大有人在。”
花懿欢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父亲被那对母女害得昏迷不醒,自己又中了圈套,满身修为几乎被废,如今,还要委身嫁给一个那样的人。
这亲事表面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不止那宗主的年纪快能做她的父亲,且他性格暴戾非常,尤其是床笫之间,爱玩不堪入眼的花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孩,不下十几个。
她这婶婶,可真是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
目光触及到腕间的冰玉镯子,花懿欢眼眶忽然一热。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了,自她生下来就一直戴在身上,若不是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恐怕早就被那对母女给搜刮过去。
冰玉镯子散发着微微的暖意,仿佛要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花懿欢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她不能就这么死掉,她要活下去,将那些仇恨,那些恶果,一点点地都还回去。
花懿欢抬手擦了擦眼泪,出发前她们给她服下昏睡散和软骨散,昏睡散是叫她途中一直睡着不能逃走,而软骨散,是为了叫她在那宗主的榻子上,不能反抗,叫宗主玩得尽兴。
因为给她吃下了这些,所以庆幸得是,她们没有再用绳子将自己捆起来。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娘亲出身仙医谷,精通医术药理。
自幼时起,她就被娘亲锻炼得百药不侵,所以这样的低阶药品,根本不能奈她何。
她这样想着,将车帘子挑开一道缝儿,抬眼瞧着外面。
周遭雪花飘舞,白茫茫的一片,天上也瞧不见日头。
这一支孤零零的送亲队伍,没有丝毫的喜气,不像是送亲,倒像是送葬一样,也许还不如送葬呢,送葬的好歹还有些人气儿呢。
花懿欢收回视线放下车帘子,外头瞧不见太阳,她也没法准确地去估算如今的时辰。
但她依稀记得,两个世家之间距离其实并不算近,如今又恰逢这样恶劣的天气,行进速度会更慢,所以中途,应当是会找客栈休息,到那时对她的看守也许会严,但也是她能逃出的最好机会了。
成与不成,怕就在此一举,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逃出去,进那宗门之中,她一个没什么修为的女子,怕更是难逃那宗主的掌心。
花懿欢琢磨得不错,队伍继续行进一段路之后,忽然听见外头的送亲头领说,“天儿实在太冷了,兄弟们也扛不住,雪映着现在瞧着亮堂,过一会儿天黑了就麻烦了,不如现在找个客栈歇歇。”
一路行进,天气又恶劣,众人早已体力消耗巨大,一听这个提议,没人反对。
一队人行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