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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的营造,左一句陆二少爷右一句陆二少爷,听着实在有些让人羞愧。
被他喊作宁大人的是营造司的副司,此刻微微一笑,“也好,你今日刚来,便自己去瞧瞧我们营造司这几年新制造的小物件儿。”
陆长愿去看了一回,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信心全无。
他回了家就将自个儿给关了起来。
老夫人还以为他出事了,让人去看了三四回,还是陆太师拦住了她,“他如今大了,见着外头是什么模样了,方知晓自己有多渺小。”
“他总能自己想明白的。”
年轻人,总是要经受一番挫折才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宽广,而自己又有多么渺小。
陆长愿一连好几日,从营造司回了太师府,都将自己给关在了家中。
月婉敲了他的书房,“阿兄,你在里面吗?”
书房里头一顿东西被摔落的声音,过了片刻,陆长愿才将房门给打开,慌慌张张的,“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祖母说你日日回家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月婉有些担心。
陆长愿摸了摸头,“我没事。”
月婉走进了书房,往两旁看了看,书房里头散落了一地的部件,她松了一口气,她险些以为她阿兄是遭受了什么呢。
兄妹二人一起捡着地上散落的小物件儿,一边闲聊。
“阿兄这几日在营造司,感觉如何?”月婉拿起一个齿轮瞧着,也不知道她阿兄打磨了多久,这枚还没有她大拇指大的齿轮实在精致无比。
“挺好的,营造司有任务在身,我一个新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都快将营造司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
陆长愿叹气,他如今就算是闭着眼睛,在营造司里头都不会迷路了,这也算是一种好处了吧。
月婉皱着眉头,“阿兄,你是被他们排挤了吗?”有些地方就是这样,新人去的时候,老人们一股劲儿的就想要立个下马威,孤立排斥新人的事情时常有发生。
“不是,我能被谁排挤啊,你不想想我是谁,谁敢排挤我啊。”
“真没有?”月婉还是有些怀疑。
陆长愿起了身,将怀中之物都放在了桌上,“我就是觉着自己的天赋好像并不出众。”
“你知道吗?营造司之前给王爷制造了好多东西,王爷一概没用,而且样样都比我做的好上百倍。”
月婉恍然,原来他阿兄是觉着自己比不上旁人。
“阿兄,你才刚进营造司,自是比那些个老人儿生疏了些,你多些时候,就好了。”何况从前她阿兄还都是自己闷在房中自己学,比起有师父领进门教授的,不知强上了多少,若这都叫没天赋,这世上只怕再也没有旁人有天赋了。
“说的也是。”陆长愿心里好受了一点儿。
月婉实在太过了解她阿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没受过什么挫折,心性还不够坚定。
她坐在一旁,说起了自己的事情,“阿兄,你不知道,我也是因为医馆,才知晓原来想要让医馆正常运作下去,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怎么了?”陆长愿知道她资助了华大夫的医馆,并且华大夫的医馆越来越有名气,还免费给穷人看病,陆长愿还以为这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呢。
“收支要如何平衡,还有这医馆在别的州府可否能开下去,都得仔细想,还要和许多人商议才可以。”
王府是能出资一直养着医馆,可是华夫人再三同她说,王府一直养着医馆,对医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月婉还得想别的办法来维持医馆。
一来二去,倒是想了许多行商的法子。
“我也是一点一点学着来的。”
“所以阿兄你不要灰心。”
陆长愿这才明白,月婉是在开解他。
他有些羞愧,“真是的,我还要妹妹来开解。“
明明月婉比他小几岁,怎么就比他看起来像个大人了呢。
陆长愿十分想不明白。
“你是我哥嘛。”
月婉失笑。
陆长愿终于不再消沉,也放下了那残留的一丁点儿的矜持,在营造司里头到处找活儿干,终于在他的千辛万苦,潜移默化之下,他成功的打入了营造司的顶级工匠的小圈子中。
关于送别这件事
陆长愿一心在营造司里头创造好几年,终于闯出了些许名堂,正是意气风发的给月婉送他最近做的新鲜物件,不曾想,听说了月婉要去幽州的事情。
他一愣,“去幽州做什么?”
朝堂风云变幻,营造司里却是一派祥和,他只知晓如今东宫无主,却不知道是为何。而今乍一听说月婉就要去幽州,还没有想清楚是为什么。
“你忘了,燕沉哥哥的藩地便是幽州,如今朝堂稳定,他自是要就藩了。“
陆长愿结结巴巴了半天,“那你们去了幽州,那不是要数年不能相见?”
幽州无论怎么来回,一来一回都得快两个月。
陆长愿从前特别烦他妹妹像是个跟屁虫一般跟在他身后,年幼时,还时常哄骗他妹妹捉迷藏,让她躲着,自个儿就溜到别处去玩儿。
年幼时,中宫娘娘时常让他们入宫去,他当年可是孩子王,领着一大堆孩子在宫中到处玩儿,月婉也跟着他,他嫌烦,就让月婉待在某个地方别乱动,说他们玩儿个游戏,谁先动了谁就是小狗。
无论他怎么将自个儿亲妹妹扔下,他妹妹总是会再一次的相信他的鬼话,这一回同样的相信了他。
等他玩疯了想起来月婉,终于慌里慌张回去找的时候,月婉已经跟着别人跑了。
而今,她也要跟着别人远行了。
他心中开始升起了无限的惆怅,“不去不行吗?王爷,王爷连皇位都不要了吗?”
他以为李燕沉会重返东宫,登上皇位,怎么同他想的完全不同。
怎么,怎么就突然要去幽州就藩了呢。
他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做慌张。
从前将月婉丢下那么多次,他都没觉得她会离开。
月婉有些头疼,她本来就不擅长离别,更别提去幽州确实是远离了长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亲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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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就算咱们不能相见,还可以书信来往啊。”
月婉忽而说起了别的事,“阿兄,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陆长愿下意识的问,“什么梦?”
月婉抿了抿唇,方才轻描淡写道:“是个噩梦,梦见咱们老是吵架,还生了误会,互相不肯理会,到了后来,我惹你生气了,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结果你死了,我才后悔为何没能好好同你说话,明明那些误会,都只是咱们没能好好沟通罢了。”
“幸好这只是一场梦,阿兄和我也早就和好如初,再也没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