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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凉意，刚一靠近，月婉只觉得方才在屋外走的那一遭带来的暑气都消减了些。
她还没反应过来，额上便多了一只带着淡淡冷香的手，手很凉，触到她的肌肤时，她却又觉着自己好像比刚刚还要热。
对方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屋中带，“进来。”
月婉受惊，挣脱了他的手，“我自己走。”
她走进了房中，找了个离的最远的地方坐着，“你今日不忙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一年来，李燕沉皆是早出晚归，二人能相处的时间，比起从前来少了大半。
今日倒是早早的就回来了。
月婉今日有些奇怪。
李燕沉目色一敛，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那本书，“四弟在，有些事交给他处理也无妨。”
李燕笙成长颇快，是时候放手让他独自理事了。
月婉哦了一声，而后拿起梳妆台上的团扇扇着风，“今儿可真热。”她扇着脸上的热气儿，没话找话。
李燕沉抬眼看她，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热就过来坐着。”
冰盆放在窗台下的小几上。
月婉使劲儿摇着团扇，“我，我我有扇子。”
李燕沉也没强求她，只是突然开口问了，“老夫人让你回去，是不是同你说了些什么？”
月婉本就心虚，被他一问，此刻连看都不敢看他，只道：“也，也没什么事，祖母就是想我了。”
李燕沉心道，明明月婉昨日才回了一趟太师府，老夫人若是无事怎么会今晨让月婉匆匆忙忙回府一趟呢？
他没有揭穿月婉的小小谎言，只随意道：“既然老夫人想你了，明日去避暑山庄，不妨让人请老夫人她们同行。”
月婉一愣，“避暑山庄，明日咱们要去避暑山庄吗？”
“嗯。”
李燕沉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吩咐了人进来，“送信去太师府，就说我请老夫人她们同行避暑山庄。”
到了夜里，月婉想着要离李燕沉远些，免得满脑子里头都是些有的没的。
只是睡熟了以后，却还是习惯的缩进了李燕沉怀中。
这夏天里，他的体温不高，抱着就像块大冰块似的。
李燕沉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方才睡了过去。
老夫人倒是很快就让人送了信来，说她年纪大了，不爱动弹，便不随着他们二人前往避暑山庄了。
后头老夫人又提了一事。
月婉正看着，听得听身旁人问，“怎么了？”
她忙将信收了，”祖母说了，让咱们俩人去就是了。”
“嗯。”李燕沉点了头，“此刻天色尚早，出发吧。”
免得待会儿日头上来，坐在马车里头就像是坐在大蒸笼中。
天光微亮，启明星清晰可见，是破晓时分，月光与日光并存。
窗户开了一半儿，徐徐凉风吹进了车厢中。
月婉靠在窗边，感受着那一点点凉风。
那避暑山庄已经修了多年，亭台楼阁无数，月婉他们入住的是其中一处院落。
这处院落虽不大，却因为有一处温泉显得有几分别致。
月婉正收拾着随身物件，玉书打外头进来，嘀嘀咕咕道：“这么热的天，王爷竟去泡温泉了。”
月婉似是被这话提醒，她终于想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燕沉哥哥体寒，到了夏季，体温都比旁人低上不少，从前是泡药浴，但那药用久了终究是不好，是以华大夫提过不如换成温泉。
而避暑山庄刚好有这么一处。
她从昨日开始便想些有的没的，都忽略了她燕沉哥哥这两日体温着实异常的很。
“你又多嘴。”玉竹端了茶入屋，忍不住训斥了玉书一句。
“倒是我忘了。”月婉微微有些自责，她起了身，“我去逛逛，你们别跟来。”
避暑山庄倒真的比长安凉爽了不少，清爽的微风中夹杂着一丝硫磺的味道，月婉顺着这股味道一路去了温泉处。
里头有人交谈的声音。
“主子，您这两日可得好好歇着，华大夫说了，您劳累数日……”是王肆的声音。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行了，此事不许说出去。”
“不能告诉王妃，知道吗？”
“是。”
王肆带着几分心疼应了声。
忽而说着话的两主仆停止了交谈，纷纷看向入口。
月婉站在那儿，不小心掉了手中提着的小茶壶。
那小茶壶是铜制的，砸在地上便是一声闷响。
王肆最先反应过来，堆笑上前去，“王妃，您怎么过来了，这里怪热的。”
月婉默默地将茶壶捡起来，“王公公，你先出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王肆自知是方才的对话被她听见了，这会儿想必这对小两口有很多话想要说。
月婉默不作声地走到温泉旁摆放的地毯上坐下，闷闷道：“燕沉哥哥，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不舒服？”
李燕沉皱了眉，“这里湿热，你先回去，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月婉不走，“我不走，你一个人在这儿怪闷的，我陪你说说话吧。”
她抬起手擦着额上不停滚落的汗珠，她才坐下不到一息时间，连后背的衣襟都已经被打湿了。
夏天里坐在温泉旁，犹如是被火炙烤。
李燕沉无奈，“听话，你先回去。”
月婉还是执意要问出个什么来，“我就不走，你告诉我，你的腿如今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时会隐隐作痛罢了。”李燕沉轻描淡写的说着。
月婉急了，能从他口中听见一声痛，那便是真的痛了。
“你就瞒着我吧。”
李燕沉忽而一笑，“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
“那是因为。”月婉刚一开口，便不小心咬了舌头。
李燕沉无奈，端了一旁的凉茶给她，“你小心些。”
月婉含了一口水在嘴里，过了片刻，口中的疼意才消退了些。
被李燕沉一直看着，她终于忍不住支支吾吾的开了口，“那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同你说。”
她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这热气蒸的，还是羞的。
忽而水声作响，泡在温泉池中的人移到她身旁，他微微抬眼，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温润的水汽，似是蛊惑，“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们是夫妻，不该有秘密，这话你可还记得？”
月婉忍不住喉咙动了动，眼前人未着片履，光洁的上半身，便是此时此刻浸泡在了温泉中，也是白皙如玉，他这两年来能走动了，每日皆会锻炼，肌理越发清晰可见。
月婉只觉得头脑昏沉的很，一定是这里太过闷热导致的，“当，当然记得。“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