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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了口,“主子,奴才有个不情之请,这些日子,灵远这小子日日照顾秦将军那只鹰,而今颇为不舍它离开,可否能让灵远再同它再多相处一刻?”

这个要求说来一点儿都不为难,毕竟秦小将军一回家,便告诉了秦将军,那只鹰对王府那位年岁不大的小太监极为亲近。

“自是可以,那臣便多有打扰了。”

“无妨。”

王肆这才带着人出去,留下李燕沉同秦将军单独在书房。

只有他们二人时,李燕沉方才开口,“本王有一事,想与秦将军相商。”

秦将军并未惊讶,显然也料到了李燕沉留下他是有事。

“王爷是想说虎贲军一事?”

“不错。”

秦将军正了脸色,“臣虽是三军统帅,可臣也并无权干涉各军军内庶务,恐帮不上王爷的忙了。”

李燕沉似觉着有些意外,”本王记得从前山河动荡时,将军也曾是皇祖父麾下一员猛将,随着皇祖父南征北战,对军中将士要求甚严,但凡违军纪者皆是斩草除根,绝不手下留情。”

“世间不过二三十年,秦将军竟也能容忍眼皮子底下发生污浊之事?“

秦将军忽而抬头看他,眼中锐利一闪而过,随后目光又沉甸,他人已经过年,早就过了不惑,脾性早就被磨得光滑,“王爷,如今河清海晏,有些事情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将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将军大约比本王了解。”

秦将军手紧紧握成了拳,许久没有说话,李燕沉也没为难他,“罢了,本王明白将军的意思,今日之事,便当本王从未问过。”

他再也不看秦将军,只淡淡地唤了一声,“来人。”

白泽应声立马推门而入,李燕沉便道:“白泽你替本王送一送秦将军。”

王肆目送着秦将军离开,忧心忡忡地入了屋,“主子,秦将军没有答应您。”

李燕沉并不觉着意外,他捏了捏有些发胀的膝盖,随意道:“自秦将军卸甲归京后,这些年秦将军虽执掌长安三军,却甚少过问军中庶务,而今他又与东宫有亲,我请求的事情,他大约也很为难,要答应的机会微乎其微。”

原就是借着还鹰之事,探探秦将军的态度罢了。

他也没有将希望就寄托于秦将军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会心生愧疚从未出手相帮。

旁人都是靠不住的,人只能靠自己。

他看过了一回信函,方开口,“王妃可回来了?”

“还不曾呢,眼瞅着就要春闱了,慈恩寺香客颇多,只怕还要等几个时辰方能归家。”

是了,长安三月里,最为引人注目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便是春闱。

多少学子数年苦读,就为了考场上的三日。

王肆缓缓说道:“此回春闱,原是该太师担主考官,只是陆家两位少爷都要参加,太师便避嫌推辞,主考官的位置由翰林大学士孟大人担任。”

“巡考者由大理寺同翰林官员共同担任。”

“听闻孟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判卷极其严格,想来今春学子学问必定上佳。”

李燕沉点了点头,孟大人,孟子然,与陆太师并称二相的人物,这些年倒是甚少于人前行事。

*

慈恩寺李香客云集,简直是寸步难行。

从前王侯贵族的女眷想要来上香,总归是能得一隅清净地,而春闱将近时,佛像前倒真是做到了众生平等,香客太多,慈心大师实在是无暇顾及香客的身份,只能劈出隔间来,让香客稍候,这样也好有个歇脚的地方。

月婉挽着陆大夫人的手,瞧着眼前人来人来,颇为感慨,“莫说只有家中考生辛苦,家眷不也辛苦的很。”

陆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轻笑道:“佛祖面前,莫妄言。”

“二位施主,请随小僧入殿。”

月婉正了神色,抚平了衣袖,方才同陆二夫人一同进入大雄宝殿。

却不想刚踏入大雄宝殿的门槛,便与秦思贤一行人迎面相逢。

月婉见着她心情就坏了一二。

只是佛祖面前,有些忌讳。

二人头一回见面时的不愉快,此刻也无人提及。

秦思贤停了脚步,与她见礼。

月婉微微颔首算作了回礼,却见秦思贤手中握着一支签,倒没多想,只是错身后二人便分开了。

来到佛祖面前,月婉便收了心思。

她抬头看着佛像,佛像眼中藏着慈悲怜悯。

被那眼神看着,月婉只觉着浑身的急躁都散去了,她轻轻闭上眼,默念道:“但求佛祖保佑,我二哥同三哥能金榜题名,不负多年来数九寒天里坚持念书的辛苦。”

“请佛祖保佑燕沉哥哥,腿疾痊愈,从此平安常健,万事顺心。”

她诚心诚意地叩头,而后上了一炷香,方起身。

今日倒不好多在慈恩寺待,二人上过香便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月婉路过签台,心中忽而一动。

签台旁僧人念了一声佛号,“施主有缘,不妨抽支签?”

月婉点点头,双手握住签筒轻摇,出来一支签。

僧人看了一眼,便道:“中吉,三十二号签文,好事多磨,施主请殿外解签。”

好事多磨。

月婉握着签,忍不住想,这签意思倒是不够吉利。

一行人刚到解签处,便见秦思贤刚起身离开。

月婉将签递给了解签的僧人,“劳烦大师替我解签。”

她不经意地一瞥,瞧见了桌上还未收走的签文。

“大师,方才这位施主求得是何事,竟与我同签。”

僧人笑而不语,“佛前不问他人事。”

月婉只得点头,“是我莽撞了。”

她的签文就与她想的那般,所求之事需得经受磨难,方可成功。

可她求了两件事,到底哪一件才是需要经受磨难的呢?

上马车时,月婉都还未想明白。

陆大夫人宽慰她,“好了,佛祖之言,也需得人为。”

“若那人自己都毫无所为,便是上上之签,也并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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