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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躺下快一个时辰了,莫说是睡着,月婉连一丝睡意都不曾有。

她翻了一个身,躲进了角落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燕沉哥哥这会儿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月婉终于闭上眼缓缓睡去。

这是一场睡得并不安稳的觉。

现如梦乡的那一刻,她也同时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她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着话。

“娘娘怎么还没醒?”

“谁知道呢,昨夜娘娘又同太子起了争执,太子生了好大的气,我在屋外候着,都能听见太子吼人的声音,你说娘娘也真是的,为何就不能好生侍奉太子呢。”

“唉,这东宫人越来越多,娘娘不想办法夺得太子的心也就算了,竟还将太子往外头推的,这正妃当的,还没有侧妃在宫中有威望呢。”

又有人似是推了门进来,门咯吱一声就开了,伴着进门的人气恼的声音,“我看你们是一日一日越发没了规矩,嚼舌根嚼到主子跟前了。”

“若是觉着在这儿没有出路,我待会儿就请示了娘娘,给你们恩典,让你们去侧妃屋中伺候。”

这是月婉听惯了的声音,是玉竹。

在东宫的漫漫岁月中,真心陪伴她的独玉竹,玉书两个。

月婉只觉着身子不受控制,自个儿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视线朦胧,像是眼睛前方笼了一阵薄薄的纱帐隔着,模糊视物,她听见自己开了口,语气淡淡,毫不在意外间那胆大包天的婢子嚼舌根,“玉竹,你来了吗?”

“你们两个还不退下?”玉竹厉声喝退了婢子,方才撩了床帐走近,“主子,你可觉着好些了?”

饶是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月婉还是看不清玉竹的容貌,只是她好像不太在意,只笑了笑,“我没事,你也别太担心。”

“替我拿件衣裳吧,该去给贵妃请安了。”

陈贵妃是她婆母,每日请安总是不能迟去了的。

只是无论去的有多早,总是免不了陈贵妃语中带刺的话。

“姑娘,方才那几个不懂事的,奴婢待会儿就让内务所将她们调走,她们说的话,姑娘别放在心上。”玉竹替她梳着头发,过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宽慰她。

刚成亲的时候,她是在意过的,可是她是太子妃,太子后院的那些女人们,她皆得宽心待之,才能不辱了贤名。

只是后来,她越发厌了李燕麟后,她就不太在意了。

李燕麟喜欢谁,宠爱谁,东宫又有了新娘娘,她都不在意了。

她乐得不受宠。

宫人惯会看碟子下菜,她再是太子妃,不受宠爱,宫人也该踩她的脸面。

鬓上最后一支发钗,月婉瞧不清自己是什么模样,只问了一句,“玉竹,我可还妥当?”

“嗯。”玉竹应了声,扶着她起身,出了殿门,就准备朝含云殿走去。

不过走了两三步路,就听得后头有人抬着步辇跟上来,停在了她身旁,而后有道女声,带着些许的轻笑与娇俏,“妾身身子不适,殿下这才允了妾身以辇代步,恕妾身不便与娘娘见礼了。”

这道声音,她崽耳熟不过,掌握了东宫宫务的谢侧妃,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她听见自己也同样浅浅一笑,说着:“侧妃怀有身孕,不必多礼。”

“妾身先行一步了。”

宫人抬着布念渐渐走远,而她还扶着玉竹的手,走的并不算太快。

今日,谢侧妃又要比她先到,陈贵妃又会说她不知规矩,连婆母都不敬。

“偏她娇贵,不过是怀了身孕,就要乘步辇,显得她多得宠似的。”

这是玉书,气不过没忍住开始埋怨。

“行了,少说些,旁人听见了,又不知生出多少事端。”她有些无奈,玉书年纪还小,她又不爱约束玉书的性子,总是看不惯谢侧妃张狂行事。

“可是主子。”玉书还有些不忿。

“好了,她再怎么说,也是太子侧妃,咱们不该在后背议论她。”

她低垂着眼,只盯着眼下的路慢慢朝前走。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坏,而今没了玉竹的搀扶,她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拐过了一道弯,又过了两扇宫门,玉竹扶着她的手忽而有些用力,让她忍不住侧目,“怎么了?”

玉竹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放缓了脚步,她不得不往前看,只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似是坐着。

她心一颤,便听玉竹在她耳边说着,“主子,永安王在前头。”

果真是李燕沉。

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扎根在了她的血肉之躯中一般,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可当他一出现时,那些回忆却像是被旁人打开,一拥而上。

她不由得握紧了玉竹的手,声音不再是毫不在意,她听见自己嗓子有多抖,“玉竹,咱们快走吧,迟了不好。”

是了,如今她和李燕沉毫无关系,她嫁给了别人,李燕沉也终究会迎娶旁人。

只是擦肩而过时,好像眼角有些冰凉。

东宫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像是她养在窗台的那一盆花,不知何时已经枯死,无论怎么浇水都不会再活过来。

原以为昨夜与李燕麟起了争执,今夜他就不会到她屋中来。

她正摸索着想要梳梳头,手却被人大力扯住,将她拉起,她有些站不稳,险些跌倒,却又被人用力一摔,摔倒在了床榻之上,磕得头一声闷响。

玉竹惊呼声,“主子!”而后就要来扶她。

是李燕麟暴怒的声音,“都给孤滚出去!”

“谁要过来,都拖出去打死。”

玉竹不肯走,带着宫人跪下请求李燕麟,“请太子息怒,娘娘身子不好,您……”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太子单独谈谈。”她不用去碰,也知道自己此刻额头有多红肿,只是她顾不得痛,李燕麟说要打杀人,玉竹她们若还要拦,就真的会被李燕麟打死。

她没听见玉竹的回答,只好又催促,“还不出去!”

不知是玉竹她们自己走了,还是被李燕麟的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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