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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着园中,贵女们已经三三两两开始作画吟诗了。
他们在的地方是高处,能瞧见园中不少地方。
她抬眼瞥了一眼外园,李燕笙这选妃的主角正在外院与同伴喝茶闲聊。时不时的也会被内院中的动静吸引,只是偶有转头隔着那道细竹围成的篱笆看上一眼,再无其它举动。
庆阳王虽同他的兄长们比起逊色不少,继承了良妃对书画的喜爱,一心扑在书画上,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得良配。
只是月婉记得从前庆阳王一直未曾娶妻生子。
她同庆阳王从前也并不相熟,所以也想不出他为何不曾娶妻生子,是因为没有遇到钟意的姑娘,还是因为志不在此?
原当他对今日选妃一事颇为抵触,不曾想今日良妃娘娘要他来,他还是来了,看着便是极为孝顺之人。
月婉松了一口气,若是今日真为庆阳王觅得一良配,她这场宴会便没有白办。
待到用过一回茶点,便有宫人送来贵女们的作品供良妃欣赏。
良妃满腹心思都在作品上头了,她喜欢工笔画,自是愿意儿媳也是懂此道之人,日后相处才能更融洽。
月婉将位置都给让了出来,让各家妇人们陪着良妃欣赏画作,偶有满意的作品,良妃便不住的点头,提笔赐字。
她正吩咐了管事换乐曲,便见左夫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带着几分迟疑神色唤她,“王妃,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婉含笑道:“您说就是了。”
左夫人低声道:“您随我来。”
月婉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她去了。
二人走近窗台,左夫人伸手一指,同月婉说道:“王妃,您瞧那位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月婉忙看去,只瞧见摆着几株‘绿衣黄裳’的前方,有一位粉衣姑娘正驻足于此赏花,她似是很喜欢那几盆菊花,一直不曾离去。
她痛其它姑娘一般都在赏花,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模样,穿的衣裳又与今日大部分姑娘们穿的相似,月婉一时便没认出来那是谁。
看着看着是有些不大对劲。
月婉凝神看了她片刻,却也没瞧出来她有别的异样,可又不好驳了左夫人的提醒,便吩咐下去,“去瞧瞧,那是哪家的姑娘。”
奴仆应了声,“是。”便自去。
左夫人拧着眉,片刻后也道:“还望王妃莫嫌妾身多事。”
“哪里的话。”月婉轻笑,挽了左夫人的手,“您今日能来陪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二人坐着喝了半盏茶,却见方才下去打听的婢女疾步走了过来,“王妃,奴婢还未看清那位姑娘的脸,她便不见了,她动作有些诡异,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月婉笑容一滞,果真是不对劲。
左夫人起了身,“您别急,妾身刚刚见过她一面,知晓她的模样,妾身去找她。”
月婉忙道:“这怎么行,若她真是心怀不轨,到时候连累了夫人该如何是好。”何况今日的华容园还有禁卫与宫人,让他们去搜会更安全。
左夫人安抚她,“王妃,此事不宜声张,您不能慌张。”
而后笑开,“您别担心,妾身自幼习武,对付一两个人也不在话下。”
说完,她朝着月婉点点头,而后转身下了楼去。
月婉脑子一转,只悄声吩咐玉竹下去同各处候着的宫人提个醒,让人都警醒着些。可她还是担心,却听见良妃唤她,她忙换上笑脸走过去,良妃瞧着满桌子的画作,忍不住笑开,“今日这宴,让本宫想起了年轻时候,也曾与姐妹们参加宴会,同作画同写诗。”
“姑娘们的诗画都作的极好,都当赏。”
一时间,贵女们按着名讳到良妃跟前谢恩。
一时园中人来人往,颇为人多杂乱,月婉也不能将每个人都看清。
月婉坐在一旁,心中不由得紧张,也忍不住开始思量,今日有谁会在此处作乱?
忽而,她抬眼瞧见福身在良妃跟前谢恩的姑娘露出的一截白净脖颈上,起了红疹,那是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心中一跳。
那姑娘性子腼腆,得了良妃一枚玉镯,便羞羞答答地谢恩,“臣女谢良妃娘娘赏赐。”
良妃本就中意她,又多问了她两句,又恐冷落了别家姑娘,方才让她自去玩耍。
月婉看的仔细,见那姑娘似在害羞,却更像是在忍耐,走到楼梯处时,浑身似在发抖。
月婉心一跳,而后同良妃说了句去更衣的话,便带着玉竹跟上去。
那姑娘已经下了楼梯,扶着婢女的手似是想要避开人群,月婉出声唤道:“何姑娘,留步。”
何思思回过头来,那红疹已经快要爬到她脸颊上,她眼中已经有了泪,“王妃,救救臣女,臣女好难受。”
月婉手指徒然收紧,唤道:“快,请刘大夫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良妃心满意足的赏过了所有人以后,方才发现本该在身侧陪伴她的月婉不见踪影。
她不由得关切问道:“永安王妃呢?”
永安王府的奴仆忙上前低声答话,“回禀娘娘,何家姑娘似起了风疹,王妃此刻正陪着她看病,王妃请您别担心,何姑娘的情况已经得到了缓解。”
“王妃还说,待到何姑娘病情稳定了,她便来向您请罪。”
多年后宫生活,明争暗斗见了不知道多少,良妃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色不改,只道:“本宫知道了,你告诉她,她身子不舒服歇会儿再过来,还有这么些人陪着本宫呢,本宫无妨的。”
她并不责怪月婉,只是心中气恼,何家得姑娘,她早就相中了,一手工笔画惟妙惟肖,俨然是多年习画。更何况那姑娘身子一向康健,怎么就会今日来游园而起风疹?
园中休息室中,月婉宽慰着正忍着难受的何思思,“何姑娘,你忍着些,可千万不能伸手去抓挠。”
何思思咬着牙,因为忍受着身上的痒意,而憋得满脸通红,她神情还算清醒,向月婉告罪道:“是臣女的错,扰了王妃的宴会。”
月婉宽慰她,“何姑娘,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好好歇着,药已经煮上了,待会儿就能端来。你母亲那里,我也已经让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