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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府时,是多少年前。
那一年,他的母亲离世,月婉去东宫探望他,却哭着跑走。
有半个月的时间,都不曾入宫。
没有月婉在他身边吵吵闹闹,他好像并不在意,心里却好像有个声音在问他,真的不在意吗?
彼时,陆长恒还年少,是他的伴读,入了东宫来陪他读书,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陆家长孙,性子沉稳,颇有陆太师之风,甚少会有此表情。
还不到午时,陆长恒便向他告假,“殿下,臣子今日午后想告假归家。”
他心中一动,便问了,“为何要告假?”
“舍妹昨夜里突发高热,臣子想要早些归家,帮着母亲料理些家事。”
他一愣,不想半个月后听见关于月婉的消息,第一条竟是月婉病了。
他忽然就有些心烦气躁,陆长恒还在问他,“殿下,您可应准?”
他有许多伴读,多陆长恒一个少陆长恒一个,实在是没有区别。
他点了头,应准陆长恒回去。
却不想,陆长恒刚要离开时,他却脱口而出,“等等。”
他轰隆如雷声狂响的脑海中,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听见自己脱口而出,“孤与你同去。”
他甚少会在整日课程安排时,任性妄为。
那时,他的父亲对他还算心软,甚至没问他为何要出宫,便点头答应。
他是储君,不该任性前往重臣家中,便乔装打扮了一番,算做陆长恒好友,入太师府游玩而已。
他想,他只要去确认月婉可还安好,便离开太师府。
他在太师府待了半个时辰,听得陆长恒告诉他,月婉已经用过了药,此刻高热已退,只是还需要卧床休息。
他如何悄无声息的来,便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去,仿佛在太师府待上的半个时辰,不过是他的错觉。
不久以后,月婉病好了,又常往宫中来,虽说是见陆妃,却总会走错了路,走到东宫。
每每她总是苦恼的蹲在地上,鼓着脸赌气道:“我不是来见燕沉哥哥的,我就是迷路了。”
陆长愿已经将自家家中每一处景致都事无巨细的介绍过了一回,虽没有得到回应,却觉着自己好歹没有冷落了‘妹夫’。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问问李燕沉可想去清荷池走走时,却见李燕沉停下,看着不远处的地方问他,“那是什么?”
他忙看去,却瞧见自家书童玉秦站在清荷池边的亭子里,正局促不已。那石桌上摆满了他自己动手做的马车模子。
他暗道一声糟了,去书房前,他觉着院中烦闷,便让玉秦将所有的模子都搬到荷塘边儿来,等着他一会儿继续改造。
结果他要领着李燕沉参观,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那满桌子的木头马车,实在太过显眼,由不得让人多想。
便连王肆都在一旁搭腔,“主子,瞧着倒是别致。”
陆长愿心中七上八下,虽那木头马车是他为了制造一辆真正的马车送去永安王府,而做的模子,此刻却不大好说出口。
他张了张口,只道:“那是,那是我闲来无事,做着玩儿的而已。”
王肆搭笑:“二少爷这手可真巧,不知奴才可有幸,能近前去瞧瞧。”
他总不好说不行,只得点头。
一行人便走向亭中。
每走一步,陆长愿便觉着头皮发麻。
说是一桌子的木头马车,成型的不过四架,皆是一臂来长,一掌来高,车轮、车厢、车窗、轴承结构等一应俱全,只是并未刷漆,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剩下的便是零散的部件,还未曾进行组装,打磨的光滑无比的榫卯、能够自由活动的轴承……
李燕沉看的有些出神。
陆长愿只觉得自己脸上似有火在烧。
王肆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咦,这木头马车好似结构有些不同,怎么瞧着多出了一块……”
月婉同老夫人说了快大半个时辰的话,老夫人有些疲惫时,她方才渐渐放轻了声音,“祖母,您放心,婉儿若是受了委屈,不会憋在心里的。”
老夫人笑着点头,“你要时刻记着,无论何时何地,家里都会给你撑腰。”
“嗯!”
兰芳轻叩了房门,笑着进来,“王爷同二少爷正在清荷池呢,听说那里正热闹呢。”
月婉不由得好奇,“那咱们也去瞧瞧?”她实在想象不出她阿兄与她燕沉哥哥如何能说到一处去。
老夫人笑着拍她手,“你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歇。”
月婉这才带着玉竹去向清荷池。
人还未走近,便听见她阿兄颇有几分骄傲的说着话,“这是我翻过了许多书,想出来的法子,若是马车上能有一处构造能随意变化,像是台阶,却又能拉伸成缓坡的话,肯定会用着更方便。”
“还有,车板上可按装几处卡子,这样……”
月婉听着,心中一动。
她阿兄何时钻研上了马车构造?
等她走近,便见亭子里站了许多人,有她三位哥哥,还有李燕沉。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陆长愿讲解他手中的木头马车,无人知晓她前来。
唯独背对着她的李燕沉,似是后背长了眼睛,忽而就回头看她。
她心中欢喜,忙朝他挥手。
众人方才知晓她来。
陆长愿忽而就憋红了一张脸,悻悻然的放下了木头马车,“妹妹,你怎么来了。” w?a?n?g?址?发?b?u?Y?e??????ü???ē?n?????????⑤?????ò??
陆长恒笑着让开,月婉便走到李燕沉身边站着,看着满桌子的木头块,还有摆在桌上画的密密麻麻的图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而且,竟然连她燕沉哥哥都能在此听她阿兄讲解。
陆长恒开了口,“还不是阿愿,做了这满桌子的马车模子,说他要造出一辆特别的马车。”
月婉更好奇了,“阿兄,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造马车了?”
当着众人的面,陆长愿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月婉便也坐下,听着陆长愿继续讲着他所画的图纸。
她听着听着就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