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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王爷。”

待回到了书房,将吵闹隔绝在门外,李燕沉摊开了手掌,那枚本该待在黄花梨木箱中的团圆结,此刻静静地待在他的掌心里。

他低垂着眼眸,琥珀色瞳孔中藏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怀念。

那该是他十三岁的时候。

是他母亲离世的第四个月的某一天。

东宫里明明烧着地龙,但他却只觉着屋里也像窗外那般飘着雪,寒冷都透进了骨子里。

宫中没有为了死去的皇后守孝三年的规矩,便是他这亲儿子,也只能为母守孝三个月。

三月孝期一过,整座皇宫便将他母亲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父亲日日留宿于不同的妃子宫中。

歌舞升平,其乐融融,迎接着即将来临的新年。

便连何家,也迫不及待的将他小姨母送入了宫,入住椒房殿,好像这样,皇后依旧是何皇后,他的母亲活着与死去并无分别。

东宫到处挂着的白幡正被宫人满满撤去,他身上穿着的孝服也正在被宫人脱去。

他不想就这么忘了他母亲,喝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冷到整个人都已经麻木时,有人推开了门,轻手轻脚走到他身旁。

他没有抬头看,也知道是谁会来。

整日里只会跟在他身后跑,非得要他停下哄的烦人小姑娘,此刻却穿着一身素衣,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眼前,怯怯的喊他,“燕沉哥哥。”

他不想见到所有人,包括这烦人精,便不耐烦问她,“你来干嘛?”

小姑娘脸上满是难过,“燕沉哥哥,你别难过,娘娘若是知道你在哭,她也会难过的。”边说边伸出手想要给他擦眼泪。

他想要挥开她的手,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下一刻,却是小姑娘被他推倒在地,难得的是,这一回小姑娘没有哭,自己就爬了起来又走到他身边,掏出了一个小荷包。

“燕沉哥哥,这个送给你。”

“这是娘娘从前教婉儿编的团圆结。”

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团圆结,他心中仿佛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狠狠地将它摔开,冷着声音同那似被他吓呆的小姑娘说道:“你出去,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憋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没有叫眼泪落下,对着他大声道:“娘娘说过,她没有离开燕沉哥哥,她会一直在天上看着燕沉哥哥的。”说完这话,小姑娘才哭着跑开。

那哭声在东宫飘了好久,才消散不见。

回想起从前,李燕沉似有所悟,是那一天吗?

那一天以后,小姑娘再不喊他燕沉哥哥。

也许是因为那日对他而言,是深刻而又难忘的一天,对小姑娘而言,恐怕也是极其难过的一天。

屋外,王肆还在坚持叩门,“王爷,王爷,您听奴才说呀。”

李燕沉听得心烦,将团圆结压在了书下,唤了一声,“进。”

王肆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走进房中,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李燕沉却淡淡的开了口,“你不用再劝我。”

他将双手放在膝上,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我这双腿不能走动,同住一处,对我对她都不方便。”

一瞬间,王肆将所有的劝说之词全都咽回了口中。

婚期将至,太师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老夫人的心情,整日都在气愤与不舍中来回切换。

气愤这婚期定的实在太着急,从赐婚那日起,到大婚礼成,不过两个月整的时间,谁家姑娘嫁人会嫁的那般急?不舍得养在膝下十五年的小孙女这般早早地就嫁了人。

为着这婚期,老夫人反反复复同陆太师生了好几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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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师回回都只能耐心哄,“我翻过黄历,这三年内,唯独今年九月十二日,合了婉儿于永安王的生辰八字,于他们二人最是吉利。”

老夫人听了,心中稍有安慰,随后又生气陆太师竟私下背着她连黄历都翻过了。

月婉深知老夫人的心情,日日都陪在老夫人身边。

中秋前日,月婉忙了一整日,按着方子依葫芦画瓢做月饼。

只是实在太过四不像。

玉书小丫头嘴快的很,“姑娘,你就别为难自己了,秦厨娘做的一手好面点,让她来做月饼,又好看又好吃。”

“做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一番心意。”月婉抿着嘴,似在同案板上歪瓜裂枣一般的月饼置气。

过了片刻,她重振旗鼓,“再取面粉和饴糖来。”

只可惜忙碌了一日,也不过只得了九个勉强看的顺眼的月饼,家中每人一个,恰好够分。

她松了一口气,又取了一个食盒来,小心将最好看的两个月饼放入其中,亲手交到陆长愿手中。

陆长愿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自个儿妹妹雀跃开口,“阿兄,你帮我送去王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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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愿心碎了一地。

21.第二十一章你来摸摸看

谢幼宁憋了一个多月,终于磨得她母亲放她出门来太师府寻月婉,她刚进了门就拉着月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谢幼宁咂咂嘴,甚觉可惜说道:“你是没瞧见,那日你离了长公主府,三表兄的神色有多难过,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可见,三表兄有多喜欢你。”

月婉听她提起李燕麟,便忍不住直皱眉,她拉住谢幼宁的手,走到窗前榻上坐下,“幼宁日后再别提这话,我就快要与燕沉哥哥完婚了,若同太子传闲话,对我对他,对燕沉哥哥名声都无益处。”

她这辈子一丁点儿都不想再和李燕麟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李燕麟哪里会难过,他只不过是因为觉着自己没有将李燕沉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完全占有,而心有不甘罢了。

在李燕麟心里,大约她同东宫中的任何一个摆件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从李燕沉手中一一抢到手的东西罢了。

只是李燕麟将它伪装成了对她的喜欢,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谢幼宁一拍脑袋,“你瞧我,婉儿莫怪我,我日后再也不提了。”

月婉笑着摇了摇头,“我哪里会怪你。”说完话,她低下头去,眉眼舒展,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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