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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却在人家身上揉捏。于是,他俩便只相视一看,而后识相的退了回去,就当没看到。
铁树开的花,总是要额外的保护些。
而阿曈在显出了耳朵与尾巴后,才稍稍清醒,但依旧抱着宗朔不撒手,嘴里嚷嚷着,“宗朔,我热!”
宗朔见阿曈能说话了,便稍稍放心,想着他是醒来了。此刻自己正背靠在岩洞的壁上,给阿曈当做滚进洞来缓冲的垫子,所以肩膀处轻微有些擦伤。
阿曈的眸子依旧亮晶晶的,此刻又水汽盈盈,既好看又可怜。他耸了耸鼻子,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于是,宗朔只觉颈间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就见少年耷拉着两只大耳朵,贴到了自己肩上,而后,那里便被柔软而湿漉漉的包裹住了。
浑身麻痹。他由肩颈那处湿润温热的处所,瞬间席卷了全身。
少年还尚且不知境地,犹自在男人的雄阔的肩臂处,尝到了微微的血腥气,舔舐着暧昧伤口。
阿曈只听宗朔倒吸了一口气,于是便更努力的舔了舔。
“怎么,是不是疼了?”
只是舔着舔着,他自己也不满足起来,抬起头,耳朵直往男人的手心里蹭,“不行,我好热,宗朔,我难受,身上难受极了,宗朔,你理理我。”
“宗朔,宗朔……”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男人的名字,仿佛如此,便能消解所有的困顿与空缺。
宗朔的嗓子就像被六月的夏火燃烧过,“我……”
一个字,阿曈却猛然警醒,他被这双嘴唇中说出的话规束惯了,他说的总是军令,从来不肯近一近自己的人情。
自己总是在等,他今天不想等了,也等不了!
男人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失了音。
他的悬崖俯身相就,迎着风雨而来。而他自己,身躯先于理智,一跃而下……
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风沙,纷纷扬扬的,终于都落下了。黑夜解下纽扣,敞开到尽头。
神窟外,长久的狂风渐渐止息,被吹聚在一起的浓云相互纠缠,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
漫天的雨水,夹杂着沙土的微微腥气,吹进每一处洞穴中,吹醒了在其中躲避风沙动物们。草原上的生物喜爱雨水,就像喜爱生命一般,他们纷纷在洞口边探头,并试探着迈出第一步。
而后,山野如同复生一般,渐渐有了狂风后的声音,时而是几声鸟叫,时而是呦呦鹿鸣。
这场雨水也像是漫进了少年的潮汐里,叫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发丝,手指,身躯……
因着下雨的缘故,在最顶处石窟中的众人都纷纷醒了过来,风停,就意味着可以继续赶路了。就连诺海,也在闻到雨水的味道后,缓缓睁开到了眼睛。
只是环顾了四周,他要找的那个少年都没在,诺海有些慌,他站起来,到黑暗中的洞穴里到处看,甚至去了阿曈刨到一半的坑里,却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们看着诺海奏折小碎步转了一圈,忽儿扎合这才朝他说了一句,“在下边。”
诺海点点头,因为伤还没好透,他也知道不能淋雨,于是,他便蹲到洞口边,静静的朝外头望。
小孩儿看着雨水“哗啦啦”的击打着神窟的岩壁。雨帘近处,是砸到岩坑里的水泡,远处,是灰蒙蒙一片的淅沥倾盆。
而不近不远处,在神窟脚下的瓢泼大雨中,站了一个男人,他半穿着衣服,裸露着健躯,虬结的体格迎着风雨而立,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蜜色的胸膛上,又顺流下来,没进早就湿透的衣襟。
诺海有些不解,回头看着这里除了阿曈,他第二个信任的人,忽儿扎合望着一身落拓,默默淋雨的宗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刑武倚在冰凉的石壁上,将手中睡觉也不放下的大刀“嘭”的扔在的脚前。
“妈的,关关难过!”
但还是关关得过,那不仅是一个人的关,那是多少无辜往死之人的关,是朝中暗流汹涌的关,是天下谁当家的关,也是中原与草原上上,万万生命的关。
高山难越,人心难攀,难。
但刑武不解老天爷,为什么都叫那一个人难了呢?千斤重担哪怕分些给他们这些策应的人一些,哪怕分给那些酒囊饭袋一些。但也是罢了,那天下早就乱套了。
有些人受命于天,生于此,长于此,也死于此。
没到清晨,雨便停了,他们醒了许久的草原,终于在雨后显出些许的生机来。在山岩下觅食的马儿也精神抖擞,乌骓领着众马,在雨中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后又吃饱喝足,已备接下里的路程。
众人虽然都装作不知道,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气氛,阿曈自从在下边的山洞中回来后,便不理宗朔了,只兀自围着一个大毯子,把个人的脑袋和身子都罩在其中,唯独露出一双眼眸。
刑武身边的斥候用胳膊怼了一下他,用拿手的口型传语,“眼睛不一样了。”
结果斥候又叫刑武一胳膊怼了回来,“还以为什么事呢,滚一边子去,少拿这些小事烦我,老子闹心。”
“你闹什么心,又不是你……”
“嘶!不想死可快闭嘴吧你。”
他还以为这点伎俩宗朔看不出来吗?在自己十七八与萧冉一起同跟着那人开始,每天就处处藏着暗杀,别说是区区暗语,就说什么毒药暗门子,那人都是一样一样试过来的。眼下只是心里有事,不愿理你罢了。
至于什么事。
宗朔解开了腰间的水壶,策马默默挨上了罩在毯子中的少年,但少年却一转头,背朝着他们将军,头一回,不理人了。
第五十七章 到了朔期
宗朔抬臂擎着水袋, 等了一会儿,见那少年还是躲在灰袍之下,没有理他, 于是最后还是默默放下了。
他看着阿曈渐渐前行的背影, 紧紧抿着有些苍白的唇,眼色沉郁。
雨后放晴, 天上的太阳渐渐毒起来, 空气中又闷又湿,宗朔在大雨中半裸着臂膀站了很久,此时的衣衫还是半干不湿的,溻在身上,像个囚笼,让他觉得仿佛连喘息都艰难。
宗朔落在人群之后, 独自行着。
只是没过多久, 他抬眼间, 就见前方马背上那个围得密密实实的灰袍子里,缓缓的, 伸出一只手臂来, 朝他的方向, 默默的勾了勾。
但似乎那只手臂的主人还有些羞恼与纠结,便只伸出来了一会儿,就攥了拳头要往回缩。
只是还没来得及, 就已经叫身后即刻赶上来的男人一把攥住了。
宗朔的大手包裹住阿曈的拳头,而后又伸出拇指, 搓进了阿曈的拳心中, 将那只蜷缩着的细腻的手揉开了, 摩挲之间, 十指交扣的握在了手里。
阿曈躲在灰袍中,头顶尚且支棱着一双大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