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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家从军也只能不报备,顶着许家儿子的名硬来了。
这时候,“押送”阿曈收拾行囊的壮汉回营复命,“禀将军,人已经带到,就在门外,这,如何安顿……”
宗朔自幼便总夜半惊悸,不能安眠,所以从没有过贴身的亲卫。
但心腹们都很体谅他,就连哑巴一般的骁骑卫头领萧冉都说,毕竟,那样高贵的母亲被活生生勒死在自己眼前,将军他没长歪,也已经是先太子殿下他给儿子打的底子好了。
此刻一说那少年的安顿问题,刑武则竖起耳朵听的仔细。
宗朔一甩手里明显籍不对人的破纸,揉了揉额角,一摆手,没说话。他的意思是叫人看着办,偏室那么多,哪还塞不下一个人了。
但下边人的理解就是——将军不让管,看来自有安排!
毕竟,那少年真是数一数二的灵动好看,万一是将军庶务之余,身心寂寞……
他们平成王赫连宗朔,可是皇都中有名的“克妻”,皇上连续赐婚了四回,都是显赫尊贵的人家,朝中民间也都说圣上仁德,待先太子遗孤如何如何视如己出。
但四位小姐,在过门之前,不是病故,就是溺亡,宗朔这“克妻”的名头鹊起!等皇帝再赐婚的时候,人家七八十岁的老丞相亲自求到了平成王府,涕泪纵横的说家里就这么一个孙女……
如此,军中将士封为神祇的将军王,过两年就三十了,还是个光棍。所以,也怪不得人家底下的人想歪。
只是,阿曈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天都快黑了,还没人安排他住哪!少年在帅帐的外边猫着。看着屋内莹莹的烛火,与映在门上的那个宽肩阔背的人影,阿曈来回瞅瞅,吸着鼻子,蹲在了门外。
过儿一会儿,黑风便来了,阿曈没来之前,它夜晚从不去睡胡杨林,都是守在宗朔的门口的,这里也算是它的休憩所在了。
于是,阿曈蹲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大黑狗从帅帐里叼出一张厚实的大垫子,跳到上边踩了踩,找准位置,“吭哧”一声,舒服的趴了下去。
“!”
阿曈猛的站起身,恨不得把身边的包袱扔到屋里那人的臭脸上!砸死他!
连狗都有窝,他堂堂狼神后裔阿史那·虞乐都思,竟然还不如一条大黑狗!淦!
阿曈憋闷,看着映在门上那“煞星”的健壮身影,想着他的手段,又不敢闹事。
黑风见状,摇了摇尾巴,甚至侧身给阿曈让了好大一块垫子,仿佛在说,“要一起吗?”
于是阿曈泄了气,丧眉搭眼的又蹲了下来,和黑风暖暖的挤到了一张垫子上,乖乖答应。
“要。”
两人一里一外,屋内,烛火蜡尽,明暗恍惚,屋外,明月高悬,星河倒挂。
因缘际会,冥冥因果。
第十一章 小门神
阿曈与黑风一同挤在厚垫子上,别说,还挺暖和。
犬的一身黑毛如同绸缎,可软可滑!黑风也窝身把脑袋搭在阿曈的大腿上,惬意的闭着眼睛假寐。
晚夜,清风徐吹,昭城军营中已然宵禁,远处巡营兵将的脚步整齐划一,阿曈闭着眼睛,甚至能听清那甲胄之间的摩擦声。还有,一个人脚步匆匆的往这边来了,听着喘气声,体格应该还不小。
阿曈一睁眼,果然,是那个黑脸的大嗓门将军已将近眼前。
刑武拿着蜡封的信,皱着眉就要进门找宗朔,只是走到门口,登时愣了一下。
暗夜中,一人一狗,正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黑风舒服的四脚朝天,都要睡着了,但那少年还目光煌煌的,不错眼的盯着他看。
嘿!真别说,那蹲在狗窝里小小的一坨,不仔细瞅,谁能这看出是个俊秀的儿郎呢。不过,让人家守大门。他们将军多少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刑武嘿嘿一笑,逗了逗阿曈,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包点心,这是他从小厨房拿的,本准备晚上下酒来着。
“吃不吃啊。”
阿曈转过头没理他,在他心里,这大黑脸和屋里那人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刑武逗够了,还是要干正事的,于是他左手开门,右手把还热乎的点心塞到了阿曈手里,没再管小孩,暗自想着朝中的风声,一脸严肃的进屋了。
屋内的烛火暗极了,门厅里根本没有人,刑武眉头一皱,心道将军怕不是又头疼了?抬脚进了后边的卧房,才见宗朔手里也拿着一封信,倚在屏风后边,读完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半晌没动,只沉沉的说了一句话。
“怎么了。”
刑武听到宗朔出声,才上前,“贵妃的父亲参你拥兵自重,乱杀边关良臣,与草原外地串通一气,谋夺江山……,共一十三条罪状。”
屏风后的人嗤笑一声,将手中读完的信就着昏暗的烛火烧了,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
“不必管,郝连韬已经提前和我说了,京里有他,咱们手里的事不用停。”
“可是,将军,”刑武又换了一种称呼,“殿下,你要知道,郝连韬,虽然与你一同长大,也是个君子,但他毕竟是老皇帝的儿子,万一……”
宗朔伸指挑亮了烛火,滚烫的蜡油,只要离了火芯,也顷刻间便凉了,凝固在人的指尖,任人搓弄。
“我心里有数。”
刑武知道自己,上阵杀敌还成,但提到什么谋略心计他就不行了,谋士们他还能相互间较量商议,但殿下能看到想到的事情,他从来看不透,所以也不再说了。
不过看着宗朔沉沉郁郁的样子,刑武转而就想到了门口那个“小门神”!
“诶对了,将军,这半夜风大,你怎么叫人家小孩儿守大门啊,要是搂被窝里多得劲儿啊!嘿嘿嘿。”
宗朔听着发小的取笑,只微微抬眼,“他没走?”
“没,哈哈哈,蹲在门口狗窝里呢,小脸气鼓鼓的,挺好玩的。话说你这黑风可真不把他当外人!”
门外的阿曈,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香喷喷的点心味中,没忍住,扒拉开纸包,塞了一块在嘴里,心道,不吃白不吃!
他正你一颗,我一颗的和黑风分点心,却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口狗窝里,一人一狗,脸上沾着点心渣子,此刻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内,嘴里却还下意识不停嚼着。
阿曈一见是“煞星”开门,顿时鼓着腮帮子不嚼了,直接“咕咚”一声,咽了。
然后,噎了……
随着刑武的笑声逐渐变远,宗朔低头看着直咳嗽的少年,叹了口气,单手拎起阿曈的脖领子,又不知怎么用劲的在他背后一拍,轻易解了阿曈的急。
而后,没等阿曈反应过来,高大的将军直接把还曲腿蹲在狗窝里的少年,原样拎进了屋里。
被人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