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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屋子门窗具是开的,她只肖一抬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怎么样?老大?”何乔倚戳了下江半夏。

“出事了。”她的声音发冷,听在耳朵里冻人。

“出什么事?”何乔倚当即站了起来,透过窗户,入眼便看到地当中躺了两个人。

一个是重伤的刘在业,另一个是曹朗。

江半夏毫不犹豫的翻窗入内,她先是探向曹朗鼻下,发现还有呼吸,后又去摸刘在业。

她的手停在刘在业的脖颈处,摸上去温热但却毫无起伏,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老大?人是...没了?”何乔倚咽了口吐沫,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江半夏点头,目光扫过曹朗的右手,他手中握着一柄巴掌大形似柳叶的短刀,这柄短刀细小,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再看刘在业,胸口出赫然有一片深色。

她的眸色越发深沉起来,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手段,有人模仿她的手法杀人。

是谁?是谁做的?

“老大...?”何乔倚见江半夏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叫人吗?”

江半夏突然笑了起来,她摇头制止何乔倚喊人,

本来是打算制造些麻烦给曹朗,没想到有人先她一步制造了更大的麻烦。

有意思,有意思。

“什么也不要做,我们走。”江半夏避开地上的血迹缓缓退后。

她倒要看看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

“这边,方大夫人已经安置在这边了。”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太医院的医士提着药箱一路小跑,像这种没品级的医士常常会被分配到各部听候差使。

方一同运气委实欠缺,当值第一天竟被分到北镇抚司里听差使,北镇抚司可不是其他衙门,整日无事,这里的爷们逞凶斗勇什么样的伤都有。

更何况今日还让他赶上了锦衣卫选拔的武选的日子,根本闲不下来。

“人就在里面。”引路的锦衣卫帮着开门掀帘。

一进门,两个人就惊住了,呼喊声卡在方一同的嗓子眼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名引路的锦衣卫经验丰富,当即上前去摸刘在业的脖颈处。

“活不成了。”那名锦衣卫摇头,这种情况他见多了,捅穿肺叶子,人绝对救不回来。

说着他又去摸倒在一侧的曹朗,曹朗除了身上有点擦伤,别的都没什么大碍。

“怎...怎么办...”方一同第一天当值就碰上死人,心里七上八下,手足无措。

那经验颇丰的锦衣卫面不改色道:“只是死了个人而已。”

他下意识的用脚踢掉曹朗手中的短刀,帮亲不帮理,曹朗平日虽然混了点,但也不是有坏心思的人。

此事恐怕存疑。

镇抚司里有点资历的人大都见惯生死,死个把人在他们眼里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不过这事有蹊跷,那名锦衣卫犹豫片刻便禀到朱三十六面前,陆埕不在朱三十六暂理北镇抚司大小事务。

这种事情合该让他知晓。

朱三十六皱眉:“死的是哪一个?”

“回朱爷,死者姓刘名在业,过了初选。”那名锦衣卫思索片刻:“太子乳母...正是此人的亲娘。”

这样的关系十拐八拐,估计在太子面前顶不上事,朱三十六不甚在意道:“通知他家人了吗?”

“已经遣人去通知了。”

朱三十六又问:“曹朗那小子怎么回事?”

初春曹朗酒后杀人的案子他有所耳闻,后面光是看案件的进展,他就能猜出个大概,曹朗绝对是被人诬陷了。

可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诬陷方式?

朱三十六更在意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北镇抚司衙门里动手的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圣人

干清宫正殿,庆文帝拖着副还没好透的病体半靠在圈椅里,正对面坐了位蓝衣道长,两人低语交谈。

宽松的道袍,披散的头发以及庆文帝手边触手可及的钟磬,使他更显憔悴。

近些年他越发虔诚起来。

铜炉中袅袅升起的白烟,顺着廊柱不断向上攀升,四处弥散,充斥着昂贵的蕙香。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不自生,故能长生。”蓝衣道长半眯着眼睛毫无惧意道:“万岁想要的尽在其中。”

庆文帝闭眼长叹:“道长所言又何尝不是,天地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万物不以其生。”

“可朕不一样,大铭上上下下离不开朕。”

蓝衣道长笑而不语,天地能长存与世是因为天地于万物无私,庆文帝有私心,注定不能善终。

庆文帝背手踱步至案前,他拧眉沉思,片刻后挥毫而就。

一张写有‘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不自生,故能长生。’的笺子被他随手丢给当值伺候的曹醇。

“拿给龚绥他们。”

言罢庆文帝仰头急步,一振袖子唤了小太监们将干清宫里的蜡烛全部点亮,他似癫狂般跳入光明。

穿过重重纱幔,庆文帝缓缓跪于神坛之下,单手拈起法指,嘴里念念有词。

蓝衣道人紧跟着跪在拜垫之后,两道晦涩难懂的诵经同时在干清宫的大殿中响起。

见状,曹醇悄无声息的退出干清宫,他唤来左右,细声吩咐若是有什么情况立马着人来报。

吩咐完,曹醇拿着那张笺子疾步行至内阁值房。

内阁值房灯火通明,日间当值的几个阁员都在,除了龚绥,几乎无人缺席。

南边洪涝救灾一刻等不得,这些阁员从早至晚马不停蹄的处理南边救灾事宜。

庆文帝可以撒手不管,他们可不能不作为。

“曹督主?”户部侍郎李滦表情惊讶。

这个点曹醇只身前来,一定是有大的变故。

曹醇右手握笺,表情算不得轻松,他清了嗓子示意内阁众人注意:“传万岁口谕。”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起身。

“几位大人不必拘谨,万岁只是让咱家传句话。”曹醇将笺子向前一推道:“这笺子你们看看就知道。”

内阁众人面面相觑,视线几经辗转最终落在次辅殷知曾的身上。

殷知曾面色凝重的打开笺子,上面龙飞凤舞的画着两行大字‘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不自生,故能长生。’

他将这张笺子传与内阁众人一观。

“这句出自《道德经》。”卫贤揣测道:“万岁的意思难道是告诫我们遇事要谦退?”

殷知曾摇头,庆文帝的意思显然不在于此。

“曹公公有何见解?”急性子李滦立马扭头去问曹醇。

曹醇摇头,他面上带笑道:“万岁的意思咱家不懂,咱家只是个传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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