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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恼火应该还够不上恼火,说不气那是不可能。

“黄公公亲自传话,还是为了我们这些粗人,实在不好意思。”锦衣卫中有人先应了话,后面的人立马应喝。

这群锦衣卫可不是什么青瓜蛋子,知道黄维是宫里能说得上话的大太监,各个语气巴结。

黄维笑容和蔼“都散了吧。”

他转头时,下意识的看了眼江半夏,然后摇头背手的走掉了。

这一眼看的江半夏有些莫名其妙。

司礼监变天的消息天亮时不胫而走,不禁让人感叹这硕大的紫禁城里到底有多少人的眼线。

“恭喜,贺喜。”司礼监里的小太监们纷纷贺喜李三顺荣升掌印。

曹博在的时候,他就是司礼监的天,宫里太监宫女们的老祖宗,没人会想曹博有倒台的那一天。

如今却也是变天了,掌印这个位置,首席秉笔黄维没能坐上,东厂提督曹醇也没能坐上,最后竟落在了司礼监里最不起眼的李公公身上。

这能不惊,能不喜?

李三顺缓缓地坐上司礼监的主座,他贪婪的抚摸着座下那把代表权利的交椅。

“恭贺老祖宗、贺喜老祖宗!”堂下的小太监们震惊过后立马溜须拍马。

“刚才叫咱家什么?”李三顺尾音上挑,阴阳怪气至极。

“老祖宗”底下的小太监们被吓着了,以前曹博在时称呼掌印一直就老祖宗、老祖宗的叫着,也没觉得不对。

李三顺一拍桌子“咱家还没老,当了祖宗,是要折寿!难道你们想让咱家折寿!”

后面折寿那两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蹦出。

司礼监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都听出李三顺语气里的不满。

“咱家待人向来宽厚,以后都仔细点。”李三顺仰着脸,小人得势的嚣张气焰呼之欲出。

几个司礼监里的随堂太监相互对视一眼,立马应声“祖宗您放心,我们定以您马首是瞻。”

被人如此拍马屁,李三顺心里乐的飘飘然,他哼道“叫什么祖宗,无端将咱家喊老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咱家就成。”

司礼监里的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低,他们听话只会听三分,要是真像以前一样称呼李三顺,那恐怕才是摊上了真麻烦。

李三顺是什么人,曹博在的时候,司礼监绝对轮不上他来说话。

黄维、曹醇顶在他前面,想要出头比登天还难。

如今突然得势,李三顺怎么能不狂?怎么能不兴奋?他要死死的占住这个位置,他要让那些人永远爬不上来!

“行了,时辰不早了。”李三顺发话“当值的不当值的,都散了。”

底下的小太监们无不称是。

雷雨还在继续,白天的雨势更猛,连大雨成一片不透风的雨幕,恍若倾盆泼水。

京都路况糟糕,当年成祖迁都时,京城按照当时人口设计规划,后来京都日渐繁盛,人口激增,路况也变得十分糟糕,每逢暴雨、暴雪,总会淹死个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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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京官写打油诗调侃京都的雨况‘京都七月雨如注,骑马出门何所之。马疲路滑愁无那,心忙恐后尚书期’

路不光滑还淤水,大雨下了一夜没停,路面积水已经到了小腿肚的位置,照这样下下去,沿街两侧店铺都要遭殃。

五城兵马司及京郊各卫所纷纷派兵丁上街扫水疏通街道,以防淹死百姓。

这种天气城里百姓担心的是积水倒灌,而城外百姓担心则是房屋倒塌问题,遇到大雨大雪天气,总有土房倒塌,压死个把人都是小意思。

碰到这样的天气,最愁的就是顺天府尹,京都大小民生杂务都归他管,管的好,人们夸赞皇帝圣明,管不好就是他顺天府尹的问题。

当官难,当京官更难。



江半夏去的时候还没有积水,回来时路面积水浑浊浊的根本无从下脚。

同僚长腿高个这点积水淌着就走了,她不行,总感觉会踩空。

抬头望天,惨白掺灰的天空雨丝连成幕,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江半夏心里不住哀叹,自己要怎么回去?

难道游回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泥菩萨

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

六七月梅雨季节本应是细雨连绵,云雾接天,而今年却是暴雨倾盆,江流汹涌。

是个灾年呐,江南百姓无一不叹。

“之樊兄,吃点东西。”腰围裥裙赤果上身的青年从篮子里摸出几个用粽叶包裹的米粑粑。

雨还在下,天幕处灰白一片,丝毫没有要放晴的意思。

陆蕴和几个扛沙袋的兵丁坐在檐下避雨休息,连续一昼一夜的抗洪,堰口不光没堵住,水位反而暴涨。

绝望、麻木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

陆蕴掂了掂手上的米粑粑,苦笑道:“百姓青黄不接,如今又逢天灾可该怎么熬。”

到目前为止,朝廷单方面没有任何作为,地方官苦苦支撑,赈灾的折子一份一份的往上递,却连声响都听不到。

递米粑粑的青年和陆蕴同时国子监的学生,监生历事一道被派往南直隶户部,连续一个多月的黄册清查,这些初出茅庐的国子监学生被狠狠地上了一课。

增设商籍,光是这一条就被当地官员玩出了花,明目张胆的贪,明目张胆的拿。

后面河流暴涨,堤坝、堰口几近决堤,高坐明堂的官老爷互相推诿,灾情一拖再拖。

“熬得过,熬不过就看这雨什么时候停咯。”有人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昼夜抗洪的兵丁、百姓,浑身湿透,就这样裹着浸满泥沙的衣服倒地就睡,睡醒了胡乱啃两口干粮,扛着沙包又再次冲进洪流中。

土地、庄稼,是百姓赖以生存最基本的单位,没了田地、田地被淹,等同于割他们的肉食他们的血。

堤坝、堰口的水位还在涨,河道监管的人每隔半个时辰记录水位一次,水位逐渐逼近往年历史水位。

又有数个堰口决堤。

同日京都雷雨,这场雷雨下的突然,像是预警一般。

“好雨。”曹醇站在檐下,他右侧站着江半夏,同样瞪着一双眼睛在看雨。

这哪里是好雨,这是要命的雨。

江半夏斟酌道:“今早应卯时,遇见黄公公。”

黄维最后看她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出了东华门果然有小太监拦住她。

“他?”曹醇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同他熟悉?”

江半夏摇头:“我同黄公公并不熟悉,他叫住我是有事要说。”

当然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所有人都认为最后一定会落在黄维和曹醇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身上。

包括黄维也是这么想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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