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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郝三娘还是我红马头,都不是人,谁也不必心虚,好说歹说我也都说了,听不听是你郝三娘的事。”

说完红马头带着手底下的人扬长而去,留下郝三娘和一地的尸体。

“我们也走。”郝三娘咬的唇角出血,她恨恨地带着人也走了。

这场发生在茶市的闹剧消散的很快,凑热闹的人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是心里对这些黑行的老板更加恐惧。

“这娘们够劲呐。”何乔倚感慨道:“还是北边的娘们有味道。”

“什么味?”江半夏停住问道。

“辣味。”何乔倚认真的找了个比喻:“想辣椒一样,冲人鼻子又欲罢不能。”

江半夏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乔倚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老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何乔倚忙辩解:“我是欣赏!真娶这样的,晚上睡觉多害怕啊!万一惹人家不开心,一刀下来,老何我就没了!”

“你不惹她不开心不就完了。”黄洛灵是时候补刀:“再说就你这怂样,这样的姑娘也看不上你。”

“不...不是...”何乔倚哎呦道:“你们俩怎么还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老大你厚道啊,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我!”

江半夏也没再同何乔倚斗嘴,她在心里将最近得到的消息规划了一圈,那就是这群茶马司的人的确有问题,但她拿不准曹醇要将事情搞到什么地步,是直接将这群人一锅端了?还是留一手?

江半夏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自己画蛇添足,误了大事。

*

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曹醇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张衡江站在东缉事厂门前,他仰头望向东厂的牌匾,黑底上刻着几个大字,先前填字的朱红染料历经岁月已经褪成了深褐色,这比原先的红色更像是血。

东厂夹在丈高青砖深墙内,黑漆漆的见不着光,门前经年累月的生漆大门黑洞洞的好似能食人巨兽,东厂门前的这条路十分安静,一般人是万万不会往这里走,张衡江突兀的站在东厂门前,引得看门的小太监多瞧了他两眼。

“几位公公,烦请通禀曹督主。”张衡江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些碎银塞给门前看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约莫一二两的样子,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颇为不耐道:“没看见门已经落锁了,今个恐怕不行。”

听这语气,一定是钱没给够,张衡江又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塞给那几个小太监:“几位公公,急事,麻烦通禀。”

见着手里的银票,小太监们立马换上笑容并接过张衡江手中的拜帖。

这群宫里长大的人精,吃准了这个点来东厂的人绝不是要办正经事的人,所以才敢敲杆子,要是白日来穿官服的大人他们才不敢拦住不让进。

张衡江摸了摸空落落的袖子,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全没了,他忍不住在骂了两句狗阉人。

这个点黄昏时分,东厂里渐次上了灯,小太监们脚下步伐快而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曹醇正将内廷的折子看完,他捏着眉心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拜帖。

“来人裹了一身斗篷也未带仆从,小的们认不出是哪位大人,看样子好像是刚从宫里出来。”拿钱送拜帖的小太监弯腰哈背一边说一边偷瞄曹醇的脸色。

“知道了,你去将人请进来。”曹醇放下手中拜帖,他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鱼儿上钩的笑容。

张衡江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顺着廊道一直走到曹醇的书房前,这是他第一次来东厂,里面正在上灯,小太监们两两成对的在廊下点灯,他们动作轻缓,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完全感受不到这些人的存在。

“这边。”小太监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请张衡江进去。

在进去的那一瞬,门又被他们从外合上,无声无息,这让张衡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张大人,大驾光临,曹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曹醇张口就是客套话。

“曹督主,客气了。”张衡江卸了斗篷,他身上的汗几乎浸了大半个衣裳,大热天还裹斗篷实在是为难张衡江。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愧不如

曹醇使了眼色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立马从里屋搬出冰鉴,大块大块的冰冒着寒气,光是看着就觉得凉。

“伺候张大人将湿衣换下。”

曹醇道:“张大人要是不嫌弃,就先穿咱家的。”

张衡江捏起贴在身上的衫子,黏在身上实在难受,换做往常他是打死也不会穿阉人的衣服,不过现在...

“怎么敢嫌弃,我还害怕曹督主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张衡江皮笑肉不笑道。

“张大人正值壮年,怎么会是老头子。”曹醇跟着笑了两声。

小太监们提了壶端了盆,巾帕热水的伺候着,张衡江脱了身上被汗浸透的衣服换上曹醇的寝衣,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寝衣,穿到身上轻若无物,色泽是蚕茧本色,迎着光隐隐约约能看到些缠枝莲蝴蝶暗纹。

曹醇见他对这件衣服感兴趣,就介绍道:“这是苏州织造产的丝绸。”

他示意张衡江将袖子举至灯前细看,薄如蝉翼的丝绸透光映出一副蝴蝶嬉戏图,在如此轻薄的丝绸织出这样的暗纹实在是精妙绝伦。

张衡江盯着那袖子上的暗纹看了又看,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来东厂是干什么。

“张大人既然喜欢,咱家这里还有一匹剩余的,稍后让人送至张府。”曹醇笑眯眯道。

“咳咳咳。”张衡江回了神,他才想起自己来东厂是要干什么。

刚才一肚子怒火现在已经消了大半。

“曹督主,你是明白人,我也不说什么虚的。”张衡江直言道:“张文贵人是不是在东厂。”

张衡江能一路坐到工部尚书,又岂是善类?

“人是在咱家这里。”曹醇半阖着眼睛,视线全落在在张衡江身上。

“在下的小舅子年龄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曹督主,我替他向曹督主陪个不是。”张衡江油头滑脑,他将张文贵说成一个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曹醇的莽撞青年。

曹醇微挑眉毛轻哦了一声缓缓道:“他并没有冲撞咱家,也不是咱家请他来的。”

“那是...?”张衡江心里不由得骂起了娘,听这话后面估计还有别的等着他。

“张大人不妨自己看看。”曹醇从奏折下抽出一张供状,他身边的小太监有眼色的将状纸递到张衡江手上。

那张状纸上写得是张文贵告发张家通敌的东西,当然是不是他写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上面的确有张文贵画押的手印。

越往后看张衡江的脸色越差,直至他双目赤红手上青筋暴起。

“张大人看完了。”曹醇说的是肯定句:“内容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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