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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冬日厚实的窗纸也换成了纱,宫女们有条不紊的往香炉里添香。

迦南香浓郁的味道顺着香炉蹿了满殿。

“老奴见过主子。”曹博拱手行礼。

“你来了。”庆文帝盘腿坐于纱幔之后,一旁伺候的李顺德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宁陕总督于懋恭加急呈送的折子。”曹博毕恭毕敬的托着折子:“今早司礼监才收讫的。”

“你看了没有?”庆文帝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

“老奴还未看。”

“现在看,看了告诉朕。”庆文帝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硕大的干清宫里只剩下翻阅奏折的声音。

过了片刻,曹博才开口:“主子,老奴看完了。”

“说说。”庆文帝闭眼数着手上的碧玺串:“于懋恭写了些什么。”

“老奴不敢说。”曹博惶恐道。

“有什么不敢说,尽管直言。”庆文帝语气微重:“朕恕你无罪。”

“是主子。”曹博展开奏折念道:“二月初三,怀远将军私开边贸,纵商私贩盐茶......出境与番往来甚密...”

念到最后,曹博声音戛然而止,他试探道:“主子?”

“好好好。”庆文帝语气阴沉,他道:“明日给于懋恭去信,让他盯着曹丙烨,如有异动,加急来报。”

“是主子。”

“再让内阁拟旨,另派巡茶御史到宁陕。”庆文帝追加道:“再让大理寺找个理由将曹丙烨的儿子今日就放了,消息透露给于懋恭的人。”

“老奴明白。”曹博恭敬的回道,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曹醇。

曹醇立马会意顺着侧门出了干清宫。

第六十三章 重审

“干爹,您可出来了。”小太监着急的在干清宫外打转,见到曹醇就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儿子快急死了。”

“慌慌张张,我还没死。”曹醇冷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奔丧。”

小太监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儿子不会说话,干爹您别生气。”

“行了。”曹醇低声呵道:“这里是干清宫,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小太监一听,急的不行,连声道:“大理寺师少卿,今日要推曹朗的案子重审!”

曹醇的表情瞬间顿住了:“你说什么?”

“师少卿,今日要重推曹朗的案子重审。”小太监重复了一遍,表情惴惴不安的看着曹醇,又补一句:“消息是斐千户派人传来的。”

前几日陆荇的案子还在审,怎么突然又扯到了曹朗的身上?曹醇在心里将江半夏骂了个狗血淋头。

“儿子听说是...”小太监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

“儿子听说原本曹朗案子是暂压的,是谢...谢小郡王近日跟着大理寺寺正历事的时候找出的疑点,师少卿这才打算今日重审。”小太监每说一句,就看一眼曹醇,直到最后曹醇两条细长的眉毛蹙在一起,他才停了嘴。

“现在开审了没有?”曹醇捻着袖口上的纹路。

小太监将腰弯的极低:“还没有开审,不过也快了。”

“你在这儿候着,将这些话再与老祖宗说一遍。”曹醇吩咐道:“斟酌点说。”

“儿子明白。”小太监低声应道。

...

大理寺内,斐乐与谢绯同处一室,他将江半夏的信交到谢绯手上。

“这是?”谢绯一脸懵。

“拆开看看。”斐乐皱紧眉头,他本是遣人来送,没想到挨上了曹朗的事情。

他是东厂的人,当初曹朗一案,万岁就让东厂与大理寺协同办案。

也不知师旷冶打的是什么主意,趁曹督主当值,遣人来请他去坐堂,难道案子真的有变?

斐乐轻转视线,立在一旁的心腹番子立马上前耳语道:“消息已经传到宫里去了,请斐千户放心。”

讲信读完的谢绯高呼一声:“靠!小表弟,也太无情了吧!怎么让我去请假!”

“什么假?”斐千户笑眯眯的问:“让小郡王如此焦灼。” w?a?n?g?阯?f?a?b?u?y?e?i??????????n?Ⅱ?????????﹒?c?ō??

“咳咳咳,没什么。”谢绯匆匆将信叠起塞进袖笼里,他正色道:“斐千户可知道,托你送信的小兄弟现在人在何处?”

“不知道。”斐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别的一概不知。”

“那...”谢绯还想再问两句,结果被敲门声打断。

“诸位大人,请上堂。”衙役将门敲得砰砰作响。

“要开审了吗?”谢绯十分激动,这可是他来大理寺接手的第一件案子!

要是案子搞成了,回国子监他就有的吹了!

师旷冶等一众堂官齐聚,阵仗摆的十分之大,一副今日就要把案子定下来的架势。

斐千户坐于一侧,立马就有衙役奉上热茶:“大人请喝茶。”

他茶杯还没捧稳,就有番子急行至他身侧耳语。

斐乐沉默片刻,回手将茶杯放于几案之上,他起身拱手道:“还请诸位大人见谅,在下有要事要回东厂。”

“斐千户有何要事?不能等堂审结束?”师旷冶问道。

“我走,并不影响堂审。”斐乐道:“曹督主已经在来的路上,案子定能审下去,绝不会耽误诸位的时间。”

他再次拱手后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大理寺,留下满堂神色各异的人。

“哎?”谢绯起身想喊人,但他被一旁的吴寺正压住了。

吴寺正抄着手道:“等吧。”

*

与此同时,江半夏二人已经在林中穿行了有半日。

何乔倚因为背上伤太严重,只能趴在马背上,由江半夏牵马走。

他在锦衣卫供职,虽然只是个底层,但也从未干过什么危险的事情,最多就是跟着上司抄家,完全没有危险。

像今日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平生第一次。

“老大,我们这是到了那里?”何乔倚趴在马背上,偶尔抬头看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里的路他根本不认识。

“到小路上了。”江半夏牵着马走在最前面,脚下灌木丛渐渐减少,草丛中的土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条路上,应该经常走人。

‘咕、咕、咕......’

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只能听见鸟叫,却看不到鸟。

江半夏仰头望树冠上看,天色阴沉沉的,恐怕下午会有雨。

但愿不要这会儿下雨。

越往前走,路就越宽,等到彻底出了林子,一大片一大片的麦田出现在她的眼前,碧绿的好似新织就的绒毯。

田埂边三五成聚的坐着些庄家汉子,正捧着大海碗在刨饭,女人们挎着篮子拎着茶壶左右伺候着。

这些庄家汉子远远的瞧见了江半夏他们,各个眼里都带着艳羡,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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