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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没有理谢绯,她转头对陆蕴道:“陆荇现在安全了。”
陆蕴跟着长出一口气,只要案子能拖着,他们就有机会找出证据,证明陆荇是被冤枉的。
“东林先生意下如何?”曹醇将话转向东林书院众人。
“既然此案存疑,如今再审的确不妥当。”东林先生由学生扶着起身,精神气比来时要差很多:“我只希望能查出白盛的死因,他是个好孩子。”
说完这些话,东林先生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荇:“当然,我也相信我的学生不会杀人,还望诸位大人能查出真相。”
“东林先生,还请放心,大理寺一定会尽全力查明真相。”邹明远立马接道。
东林书院的人走了,田金宝带着西厂的人也走了,今日之事他心下多有不甘,但又无计可施。
曹醇呀曹醇,田金宝心里恨得牙痒痒。
“我们也走。”江半夏对陆蕴道。
再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用了,后面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
京都风物,四时不同,尤其是春季,正是天气回暖百花盛开的日子,街上游逛的女眷多了起来,各色衫子褶裙,衬得春意更浓。 w?a?n?g?阯?发?布?页?i?????????n?2?〇???????c?ō??
“你们说今日这案子为什么审不成?”谢绯吊儿郎当的背着手走在街上:“别和我说是因为证据不足啊,人证可都齐全了。”
“因为东西两厂之间的较量。”陆蕴回道。
“你是说此事?”
“对。”陆蕴踌躇了半天:“必须要赶在第二次会审之前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
“否则什么呀!”谢绯不耐烦道:“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否则陆荇就会沦为党争的牺牲品。”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江半夏开口道:“不论他杀人与否。”
“嘶。”谢绯搓了搓胳膊:“这么严重?”
“此事说来话长。”陆蕴眉头皱的生紧。
“说来话长,咱们慢慢说呗。”谢绯叫来家丁吩咐了一番:“今日难得不读书,兄弟我请你们去游湖,到了晚上,画舫出来了,就更热闹了。”
谢绯一边一个的搂住肩膀:“咱们今日边说边喝,去去晦气。”
于此同时,曹醇被请至大理寺内堂。
陆埕迎上前来拱手道谢:“曹督主,今日多谢您出手搭救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曹醇道:“你我今日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埕当即笑了起来:“曹督主说的甚是有理。”
“若不是田金宝插手,今这事儿就成了。”曹醇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那田金宝今日就是专门来给他找不痛快的。
“无妨,只要拖住了时间,我儿还有救。”陆埕道。
西厂和东厂之间不光是明面上的争斗,说小了是后宫两位娘娘之间的龌龊,说大了是朝堂上的党派之争。
锦衣卫能在朝中长立不倒,只因一点,那就是他们只效忠于皇帝,从不参与党争,陆埕深谙此道理,所以他不欲与曹醇有过多干系。
“去年兵部的账还未平,昨日曹丙烨又向户部递了折子。”曹醇缓慢道:“你说这字户部会不会签?”
陆埕面上不显,心里却骂了句老狐狸:“户部会不会签,要看内阁,在下只是一介小小指挥使而已,只听万岁的令抓人即可。”
“我猜户部会签这个字。”曹醇意味深长道:“说不定过几日,万岁就会遣人去西北暗查一番。”
陆埕跟着笑了起来,曹醇这老狐狸,原来是将算盘打到了这里,暗查的事情十有八九就要落到锦衣卫的身上。
第四十二章 游湖
日头才开始西斜,阳光飒沓着暖风铺陈而来,为往来游人渡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谢绯的马车停在了湖边,在一众游湖的马车中并不起眼。
波光粼粼的湖水,澄澈清透,两边翠柳朦朦胧的拢着一城青烟,游湖的画舫在落日十分纷纷挂上了各色花灯,斑驳烛火将湖水映出一片暖橙色。
有的画舫为了吸引游人,早派了乐师在船头弹奏。
乐声顺着暖风吹进游人的耳朵里,勾的人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怎么样?”谢绯拍着陆蕴的肩膀:“明日回到国子监,有你吹得了。”
陆蕴生性拘谨,又向来严于律己,这种地方他从未来过,此刻只觉得新鲜异常。
“我们先去包一个小船。”谢绯是这里的老客,该怎么玩他十分清楚。
“但凭谢兄安排。”江半夏回道。
她的视线一直聚焦在湖边结伴而行的游人身上,他们三三两两相携而行,轻言笑语顺着暖风飘到了她的耳边。
“走了,江兄。”谢绯从后面拍了一下:“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江半夏转身对他报以一笑,然后跳上了小船。
逆着光,她全身被笼罩在一片柔和中,清凌凌的眼睛里啜满了笑意,好似这一湖春水。
“啧啧啧。”谢绯立马咂舌对陆蕴道:“你们陆家人都是怎么长的,陆荇那小子长的漂亮也就算了,又来了一个小表哥居然更漂亮!”
“谢绯。”陆蕴沉声喊了谢绯的名字,形容一个男人用漂亮这两个字,十分不礼貌。
“怕了怕了,真是怕了你了。”谢绯嬉笑着转移话题:“艄公,给我们来点酒呗。”
“客人是要喝老朽这里的酒?”艄公十分惊讶,看着这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不像是会喝船家糙酒的人。
“没错,就是要喝你们这里的酒。”谢绯将手中的碎银抛了过去:“有味道,再给我们哥几个来点花生就可以了。”
“好嘞!”艄公接了银子就到船尾用泥炉温上了酒。
他们三人随意盘腿而坐,小船随波荡漾,湖光春色随之荡开。
“你们说今天东西两厂的人来大理寺凑的是什么热闹啊?”谢绯弹着衣服上的浮尘。
陆蕴沉思片刻,他不确定道:“东西两厂本身就是对头,或许此事东厂插手...西厂就闻风而动?”
“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谢绯恍然大悟道:“前些日子我娘从宫里回来就说曹惠嫔恃宠而骄,惹得蒋贵妃大发雷霆,将万岁赏的东西全砸了。”
“东西两厂这不就干上了嘛。”谢绯洋洋洒洒的分析了一圈。
“东厂和西厂如此贸贸然的对上...”陆蕴思索了一番:“似乎有些太草率。”
虽然他在国子监读书,但对朝中局势的了解大部分都是缘自国子监的老师和他父亲的讲解,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出,东西两厂的提督绝对不是什么好惹得货色。
先不提新上任的西厂提督,就拿东厂的曹醇来说,他就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要不然怎么能年纪轻轻的混进司礼监?
如此贸贸然的对上,完全不合常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