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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晦涩起来,拿了本样书也不翻看,只语焉不详地感慨,“其实啊,我现在说这些也都是马后炮,当年我要是能低个头,说不定他们也没法逍遥这么多年。”
“……”吴有听出一些端倪,又直觉不能多问,便没有接话。
韩洋也不介意,抬头看他时表情重又正常起来,“说起来姓孙的小子是够义气,胆子也大,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人都敢得罪,你有他这个哥儿们不算亏。”
吴有怔住,“…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韩洋也惊讶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就只知道最关键的一环证据是孙家的小子跨省拿回来的,路上还遇到火并了,肺里吃了颗子弹,据说急救时差点告病危。”
吴有心头一颤,手指不由地攥紧,“我、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那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了,”韩洋看他表情不太对劲,也有心转移话题,“咳…不说了,都过去了,人现在好好的就行。
对了,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不了,怎么好叫您破费,而且,我还要去交单子……”吴有拿出笔来就要递给韩洋签字。
韩洋配合地签好字,却不交还给吴有,“这个不急,跟我客气什么,以前也不是没和我一起吃过饭。”
他说着摸出一张卡扬了扬,“当年还用饭票呢,现在都换刷卡了——走吧,我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聊着聊着还能帮你恢复一些记忆呢?”吃这一顿饭是值得的,吴有告别韩洋回家去时这么想到。
韩洋听他说了近况,也给他讲了些过去的事,竟真的慢慢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些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一点点浮上来,与孙贺黎、林朝勤通通无关,竟给他勾勒了一种独特的安全感,让他头一回触碰到过去的那个“吴有”而不胆颤心悸。
末了分别时,吴有犹豫再三,还是出言提醒道,“韩主任,有件事您要是方便可以留意一下。”
“你说。”
“我送来的样书里第三章有一节写了瑶城凶杀案,嫌疑犯还没归案,您有印象吗?”“瑶城……”韩洋皱眉沉吟了会儿,记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强奸杀人在逃的通缉犯吧,02年最后一次出现在锦城的那个。
这么说来他逃了也有十来年了,怎么,你有线索?”吴有点了点头,“失忆前我应该和他交过手,可能就是这几年的某一个冬天,大晚上,地点在海港镇,具体细节……”他卡顿了一下,“…我需要再想想。
如果真的是他,我当时大概率已经报过警,海港镇当地应该能查到我的笔录。”
韩洋点了点头,笑容欣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们保持联系,你想起来什么都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吴有也笑了,“好。”
多耽搁了一顿饭的时间,吴有回家时便显得有些着急——这天下午他要朗朗去打A群流脑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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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再紧赶慢赶,到家时也已经过了两点半,朗朗午觉都睡醒了。
吴有一开门,就见朗朗正扒着沙发边沿试图站起,大概是闻到了香味要去捞台几上的橙子。
梅姨正坐在一边打毛衣,时不时看一眼朗朗,防止他磕到绊到,面容慈祥又满足,果真如孙贺黎所说,这小老太太是把朗朗当做自己的小孙子在照顾的。
“梅姨,我回来了。”
吴有想起孙贺黎的话,不知怎么语气就平和了,“朗朗今天乖吗?”“乖,囡囡哪天不乖?”梅姨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朗朗,“乖囡,来,看爸爸——”吴有把朗朗接过来抱住,“爸爸抱。”
“今天不是下午放假吗,怎么这么晚回来?”“单位里临时有点事,就耽误了,”吴有亲了亲朗朗的额头,“晚上再说吧,我先带朗朗去医院。”
“诶,不用了,”梅姨边说边拉了一下朗朗左臂的衣袖,把针眼给吴有看,“喏,针打过了。
等等你不回来,我就自己带着朗朗去了,拿的号早,一会儿就打完了。”
“打好了?”吴有低头去看孩子藕节似的手臂,上头果真有个细小的针眼,朗朗皮肤白皙幼嫩,于是这本该不起眼的针眼便也被衬得明显了。
为人父母了,才真正晓得什么叫伤在儿身痛在己,吴有自己没少吃过断腿折手的痛苦,虽大半忘却了,但若叫他再受一遍,他大约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此时此刻对着儿子手臂上这么一丁点儿创口,他却觉得万般不能忍受了。
朗朗似乎也知道这是个撒娇的好机会,小脑袋一歪,把肥嘟嘟的小脸蹭在吴有怀里,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在控诉打针的恐怖。
这下,吴有心口更是软成一片,他本能地把朗朗搂紧了,温声细语地安抚,“不痛不痛,宝宝不痛,已经好了呀,爸爸在呢……”“针筒才一点点粗,不遭罪的,”梅姨看他这副心疼模样不由地笑了,牵起孩子的手还想打趣两句,出口却成了感慨,“也就是在你面前,打针那会儿被我抱着一声都没哭,护士小姐都说我们囡囡坚强。
被你一抱才晓得哭,也不知啊是不是学的先生。”
吴有低眉顺眼地不说话,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阿有啊,这里也没别人,你跟梅姨说说,你和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和陆小姐的事,又是怎么个说法呀?”梅姨见他不排斥,又继续问道,“这话我早就想问了,照理说你们俩能一起出门办事,在路上同吃同住的,有什么话也都摊开来说清楚了吧,这怎么快一个月了都没见先生来一趟呢?”朗朗在吴有怀里挣动了一下,吴有蹲下来把他放到地上站定,又举起手臂在他身遭围成一圈,含糊道,“…我们这样也挺好,他要是想来……就会来的。”
“什么挺好,我看就不好。
阿有啊,梅姨也不是一定要你们和好,先生他以前确实是不懂事,可没缘分做夫妻,还能继续做兄弟吧?隔三岔五能见个面,有什么事能互相照应,做大人的看了才放心。”
吴有闻言笑了,“梅姨,我都是奔四的人了。”
“怎么就奔四了,多不好听,”梅姨斜了他一眼,转而坐下来就又叹气了,“话不是这么说,你看先生前段时间寻死做活的,吓不吓人?不瞒你说,梅姨晚上一直睡不好,总是在想,要是先生真的走了,家里恐怕就要塌了。”
吴有剥了瓣橙子放在朗朗嘴边任他咬着玩,不痛不痒地搭话,“…不会的。”
也不知是在说孙贺黎不会死,还是在说孙家不会塌。
“怎么不会,人能活到什么时候哪有定数?想想明明昨天还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今天就没了,一把火换来一把灰,往后哪里也找不见,那爱啊恨的还能跟谁去说?”梅姨想起那场揪心的葬礼,心里止不住地发酸,越说越觉得这两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孩子情路坎坷。
“你和先生啊也认识了二十来年,分分合合地早都活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