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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了然,像感慨又像同情。

吴有听见他平板温和的声音重复道,“吴先生,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孙先生一过世,他的财产就会自动转到您的名下,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您来签字,否则手续没办法最终完成,这么解释您明白了吗?”魏岷的话语句通顺条理清晰,但吴有却仿佛什么都没听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一过世是什么意思?他无意识张了张嘴,而魏岷还在继续,“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接受股份和房产,可以签署这一份文件,将孙先生的股份卖还给前任董事长孙玉良先生,房产则会由孙贺嬴女士出面折现,再以您的名义全数转入济慈福利院的账户,您就会自动成为福利院的下一任院长。

但这样一来流程会复杂许多,所以作为私人律师,我还是建议您选择第一种方案,现在就签字收下。”

生前?吴有别的没入耳朵,唯独抓住了这两个字眼,他无意识伸手挠了挠心口,那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让他不觉疼痛,却在麻痹之余,摸到一手茫然。

而赵云生不知何时已经捂住了脸,吸了吸鼻子。

“吴先生,您在听我说话吗?”魏岷的声音飘来,吴有顾不上听,只抬眼盯住了赵云生。

结果刚一定睛,脑中便是轰隆一响——赵云生…在哭?这一认知一旦产生便再不可摆脱。

吴有眼皮一眨,再睁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吴先生,您还好吗?”魏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吴有捏紧了沙发皮套,努力吸了口气,“你刚刚是说,孙贺黎他……死了?”“…我很遗憾。”

魏岷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纸巾盒朝赵云生手边推近了一些,又对着吴有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

吴有觉得自己大概有好几分钟的时间没说出话来,但或许也就是那么三五秒钟的时间,“…什么时候……怎么……他怎么……”他无法再一次说出死字,魏岷也听懂了,善解人意地给他解释,“车祸后爆炸造成的大面积烧伤和脏器感染。”

“是有人害他,”赵云生突然抹了把脸,咬牙切齿道,“是高栩那个王八蛋害死了他!”一时间,空气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在座的三人切割成泾渭分明两派,一边是知觉迟钝的吴有和沉浸在愤恨中的赵云生,一边是依然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魏岷。

“吴先生,您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就继续说下去了?”魏岷重新戴上眼镜问道。

“……”吴有嘴巴动了动,表情依然空白着,“…你说。”

“好的。

有一个情况我要跟您说明,如果之前我所说的两套方案您都拒绝,即意味着您不承认吴思朗小朋友和孙先生的父子关系,那孙先生的遗产就会按照相关法律由其兄弟姐妹首先继承,也就是孙贺嬴女士和孙贺榕先生。

鉴于孙贺嬴女士早在09年就已经把名下大部分股份悉数转赠给了孙先生,13年孙氏又在内部派发新股进行了一次稀释,目前她持股仅有1.3%,而孙贺榕先生持有5%,所以在这次股份变动完成后,孙贺榕先生将成为孙氏的最大股东,对孙氏未来的高层组成和各项决议起决定作用。”

“…所以呢?”吴有声音微弱,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了些什么。

“所以你必须签字,”赵云生红着眼睛插话进来,“吴有,孙贺榕那孙子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他是私生子,又和他那个大伯勾勾搭搭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盼着贺子出事!你不能就这么把贺子的公司拱手让出去!”吴有木着脸看赵云生,“这是孙贺黎自己家里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不关你事?就算你和贺子闹掰了,不稀罕要他的东西,但朗朗,朗朗总归是他亲生儿子吧?这些都是他留给孩子的遗产,你难不成就看着别人来抢?!”赵云生的急脾气又窜上来,重重抹了把脸,喉咙里哽咽道,“是,他活着那会儿对不起你,做的混蛋事儿也有我一份,可他现在死了,是因果报应也好,是他倒霉也好,他都已经死了!!吴有,死者为大,你就顺着他把字签了,让我也能给他一个交代,成不成?”吴有睁着眼发愣,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身体却不可自控地僵硬了,“…住嘴,你…别说了。”

“我也不想说,”赵云生微垂了头,喃喃话中带着哭腔,“你是忘记了,也不会觉得难过,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从小到大就他对我最讲义气,他怎么就死了呢……”“别说了……别说了!”吴有突然站起,一把揪住赵云生的领口,迫使赵云生抬头看他,声音发抖,脖间青筋爆出,“你瞎说些什么?他没死,他怎么可能死?!”赵云生任他抓着也不挣扎,“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贺子他死了,他阿姐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昨天晚上……”“闭嘴!”吴有将赵云生朝魏岷的方向推了一把,赵云生没跌倒,他自己却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这俩人是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他咬牙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冷静地说,“你们说的我不信,这些文件…我一个字也不会看。

告诉孙贺黎,别再用这种手段来骗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开门。

赵云生起身想来拉他,被魏岷拦下,“吴先生,您可以带回去好好考虑,我们还有时间。”

“不用,我不会签的,”吴有没有回头,搭在门框的手指蜷曲发颤,背脊却笔直,“你们听好了,我的儿子和孙贺黎没有关系……他活着也好,死了也好,他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要!”“吴有——”赵云生眉毛竖起,用力甩开魏岷的手,追着冲了出去。

魏岷望着赵云生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门外脚步声远去,他才锁好门,转而背身推开了投影仪旁的隐藏门——吴有情绪激动又走得决绝,全然没发现隔间有人全程都在关注着他。

“他们俩都走了,你们都听到了吧。”

隔间里温度很低,魏岷搓了搓手臂检查了一下空调读数,对着面前已在他这儿住了好几天的两姐弟说道,“我就说你们这招太损,换了谁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还是谢谢你帮忙了,”孙贺嬴抬头看了眼魏岷,又走近两步问在沙发上坐着的人,“你这么骗他,日后他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这人穿着高领的长袖,胸腹和左手臂显出鼓鼓囊囊的包扎痕迹,脸上没什么血色,唇角皲裂,只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他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试图开口说话,声线耗损,嘶哑难听,“我…我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他。”

“他不会在意你变成什么样子的。”

“我在意,而且…我也没有见他的必要了。”

他盯着手心里早暗了的手机屏幕,包着敷料的纱布缓缓晕开褐色的水渍,“……姐,我决定放手了。”

“什么?”孙贺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在刚进隔间等吴有来的时候孙贺黎精神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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