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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蓝黑的硕士服,敲开了吴有的家门,“我来找你啦,你准备好了吗?”“好了,我们走吧。”
吴有拿了钥匙跟她下楼。
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去拍毕业照。
陆聘兰提出这个要求时,吴有下意识是想拒绝的。
拍毕业照这项活动,听起来普普通通,其实隐含了暧昧的味道,当年吴晴毕业,约的就是当时的男朋友掌镜入镜,而不是他这个哥哥。
他虽然对女孩子的心思不甚了解,但也不是真的木头。
再者,那天对着孙贺黎说出和陆聘兰交往的话,不管陆聘兰本人知不知晓,在吴有看来,他已经是做了过界的事。
于情于理,他都应当拒绝。
但陆聘兰最终说服了他。
“就当帮个忙不行吗?”陆聘兰难得在他面前显露出失意的模样,重重叹气,“我在同学面前把海口都夸出去了,说早就找到了人帮我拍毕业照,结果这么久我都没追到你……你就当给我撑撑面子,我就占用你半天的时间,行吗?”吴有想想还是同意了,陆聘兰给他的感觉和吴晴很像,本来么,当年也是为了吴晴的安全他才误打误撞从猥亵犯手里救下了陆聘兰。
他总不经意把她当做需要呵护的小辈,便很难狠下心来拒绝。
于是眼下,他们已经到了市中心。
N市市中心有地标建筑电视塔和沿江行道,还有保留完好的上世纪商区和博物馆群。
花费足足两小时拍完后,他们吃了点心,又转场去了两站地铁外的文化宫。
文化宫指的是以露天剧场为中心的一条俄式建筑群,最早是给N艺的学生做练习和演出场地的,后来N艺分裂为传媒和美术两大学院后搬了校区,文化宫的地皮就盘给了公家改建成了现在人民广场。
拍完照正好到晚饭点,陆聘兰脱硕士服时正看到文化宫旁的电子屏,上面正在循环播出海豚表演的广告,她眼睛亮了,“阿有,你看那个——晚上有表演诶!还就演一周!看不看?”她挤挤吴有的手肘,“我还听说水族馆上个月新开了内部餐厅,里面卖的儿童套餐算新晋网红了,我们也去吃吧?”“网红是什么?”吴有捡起落在草坪上的学位帽拍了拍。
陆聘兰啧了一声,“就是说大家来这里都会去吃的店!怎么样,去吗?”“你这么大了想吃儿童套餐啊?”吴有替她背着相机包,笑意盈盈的打趣。
若不是两人举止始终不算亲密,他们看起来确实很像情侣。
“不行吗?其实我从来没去过水族馆,小时候是家长忙没空带我去,长大了又没人陪,我自己去觉得尴尬,所以——你要陪我去弥补童年的遗憾吗?”吴有看了看时间,笑,“行,我去买票。”
走到自助售票机前,他拿出手机,又听陆聘兰问道,“你是本地人,以前应该进去玩过了吧,推荐一下,哪些场馆比较有趣啊?”吴有点着触摸屏,随口回答,“我也没进去过,这里开了没几年,离我家又远,开车过来要将近两小时,不方便。”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他现在住的地方虽然离市中心并不近,但就算是乘公共交通都要不了两小时,他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而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家,那他潜意识里的家,又是指哪里?他失忆前,到底以何处为家?“这样啊……”陆聘兰没注意他的失神,弯腰从出票口取出两张票扬了扬,得意道,“那今天你还得谢谢我了,要不是我,你下次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吴有也笑了,刚要说什么,脚边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过他身边时摔倒了,正歪在他小腿处。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大约是晒久了,孩子脸上红扑扑的,刘海也全湿了贴在脑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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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吴有蹲下把孩子扶起来,还顺手给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摔疼了吗?”陆聘兰从包里取出手帕纸,弯腰递给吴有,“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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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玲玲——”这时,隔壁队伍里有个女人拨开人群跑过来,着急忙慌从吴有手里抢过孩子,白他一眼恶声恶气道,“你要干什么!”陆聘兰眉头皱起,往前一迈就要说话,吴有起身拉住她,摇了摇头。
只见这女人把孩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定了定神转头就一巴掌扇在孩子屁股上,“跑?我让你跑?来之前妈妈怎么说的,啊?不是说了要跟紧妈妈吗?你瞎跑什么?!”那扎着小辫的小丫头被打得往前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嘴巴瘪了瘪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爸爸救我——”谁知这孩子一哭,那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伸手又是两巴掌,“喊爸爸?啊?还会喊爸爸了?你爸爸他不要你了,你再哭他也不会来!是妈妈带你出来玩,你还喊爸爸?!”这下孩子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打嗝,可怜巴巴的。
周围开始有人指指点点,吴有和陆聘兰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忍,“这位女士,别打了,孩子……”“关你什么事?”那女人瞪了陆聘兰一眼,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好看,把孩子一把抱起就要走,“多管闲事!”谁知那小女孩突然挣动起来,朝吴有伸出手胡乱抓着,哭得声嘶力竭,“我不要你,坏妈妈!我要爸爸——呜呜呜爸爸——”吴有手指一颤,本能地就想伸手去抱。
“你干吗!”那女人眼尖地推了把吴有,迅速躲开两步,眼睛瞪大着。
吴有手僵在半空,心脏猛然收缩,眼前弥漫起强烈的眩晕来。
“我……”他想解释些什么,却不料口一张,双耳就像有水倒灌进来,把他本就凌乱的脑子晃成一片汪洋。
震荡之下,他眼帘里小女孩的脸和另一张脸渐渐重叠,相似的哭喊在他耳边交错回荡,其间还搅着破碎的、时近时远的对话声。
“坏人!别打我爸爸!我要我爸爸——”“你能给她吃喝,你能给她完整的家庭吗……”“别和他废话,你先、先抱孩子走,他不敢真的动手……”“…吴先生,你看着我,是我胡说吗?”最后,嘈杂通通归于尖锐的无声,吴有从耳朵里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空茫的眼底倒映出孙贺黎的模样。
记忆里孙贺黎摸着他的脸对他说道,“我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我喜欢闹闹,没人会不喜欢她那样乖的孩子。”
闹闹。
吴有怔怔望着那对渐渐走远的母女,全身没有半分力气,口中无意识喃喃着什么。
陆聘兰这才察觉异样,拉住吴有的手,发现他手心冰凉,“阿有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别管他们了,我们快进去吧。”
吴有费力地转过头,定住看了陆聘兰好一会儿,抽回手,“…对不起,聘兰,你自己去吧,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
陆聘兰一呆,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
吴有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可才走没几步地面就突然往下一陷,他膝盖一软顿时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