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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完孩子下楼来,吴有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说是这么说,可他手里的叉子叉了块苹果半天也不往嘴里送,反而眼睛总瞥着陈慨,一副只要陈慨看过来他就立马拔腿走人的架势。

看孙贺黎也在沙发上坐下,陈慨开口问道,“阿有,上次我开给你的药吃完了吗?效果怎么样?”吴有一直在吃药,除了手术后必吃的那些,还有两种陈慨开的药,一种用来调节激素,一种用来退奶。

“…没,”吴有克制住想离开的欲望,低声说,“我还要吃多久的药?”“白瓶里的胶囊起码要吃够三个月到半年,另一种片剂的,你…咳,你要是自己觉得胸口不难受了,也可以不吃,等过了这段时间激素水平降下去就好了。”

陈慨脸色微微发红,也有点说不下去:孙贺黎不让他给吴有解释怀孕生产的事,可吴有的身体情况又摆在那儿,难不成要他什么也不说让吴有光忍着吗?余光里扫到茶几上的粉色小包,他又故作轻松道,“对了,用这个也可以,和我上次给你的那个东西一个用途,医院里这个是手动的,我那个好一些,插电自动的。”

闻言,吴有脸色发白,捏紧了叉子没说话。

孙贺黎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事。

“…陈医生,你最近和宋宓怎么样了?”他有心转移话题,没想到起了个也得罪人的话头。

只见陈慨一愣,随即苦笑着瘫回沙发,摇了摇头,“别提了。”

客厅里一阵寂静,只剩电视里新闻播报的声音平板又稳定地响着,大约是在讲哪个公司财务出现巨大漏洞,老板抽空公司账户后失踪的事。

梅姨走过来换果盘,看三人状态不对,小声问了吴有一句,“怎么了?”吴有摇摇头,放下东西,垂着头含糊了一句“我睏了”,就转身扶着楼梯慢慢上楼去了。

“先生,阿有怎么了,出门前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怎么一回来到现在都不开心啊?”梅姨担忧地问。

孙贺黎看了眼陈慨。

陈慨委屈,“这不能怪我吧,我什么都不跟他说才是害他。”

“你不是都给他开了药了?”“你以为吃药就好么?本来他每天就有一大堆药要吃了,我这不是想能少吃一种是一种嘛……再说了,那什么…堵在里头搞不好要感染的,现在尴尬点儿顶多是面子问题,哪天他拖到发烧了你就知道急了。”

梅姨没太听明白,隐约也觉得是件私密又危险的事,“对对对,小陈医生这个话有道理的。

先生啊,阿有哪里不舒服是要尽早看的,不好拖着。”

孙贺黎想了想,起身,“我去看看他。”

吴有睡在二楼的客房,与孙贺黎的主卧不在同一面,儿童房在次卧隔壁,离他的房间隔了一个书房。

孙贺黎敲门时,吴有正在浴室。

敲门声仿佛一道催命符,他回了神,急匆匆拉好衣服,洗了把脸才去开门。

一开门,孙贺黎就看到一个神色慌乱的吴有,上身毛衣皱巴巴的,领口还有一滩可疑的水渍。

“…你有事吗?”吴有弓着背试图把自己胸口藏起来,眼角发红,不敢正眼看人。

孙贺黎一句话在喉咙口打了半天转,“……难受吗?”他伸手想去碰触吴有,又找不到何处下手,只好往自己胸口比了比,吞吞吐吐地解释来意,“陈医生都跟我说了,你别害怕,这是…这是手术后遗症,要是难受,一定要跟我说,我…我可以帮忙。”

吴有脸上血色又褪去一些,摇摇头,侧过身面对孙贺黎,攥着门框,“我想睡会儿,你要是没别的事……”“阿有。”

孙贺黎迅速按住房门,又向前迈了一步,跨进了房间。

吴有一惊,慌着手脚往后避了避。

谁料这么一退撞上电视墙,他脚上没力就要往后栽倒。

这次孙贺黎动作再快也没能拉住他,一晃眼的功夫,吴有已经摔在地板上,手肘撑了一撑,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孙贺黎立即单膝跪下来扶他。

“不用。”

吴有还想躲,才一动就被孙贺黎拦肩抱住,连呼吸都落在他头顶,“你真这么怕我?”低沉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皮肤传进耳朵,他避无可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应激反应一样瞬间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要怕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身躯交缠,孙贺黎不是读不出吴有的抗拒,但他不想放手。

这几个月来,唯有此时他才感觉自己真正抓住了吴有。

“让我帮你好不好?”孙贺黎一手揽过吴有的后颈,引导着他把脸埋进自己肩窝,另一手松开吴有的手腕,转而抚上他胸襟处的洇湿,隔着毛衣裹住那里微微鼓起的一包,弯曲手指小心揉捏。

“唔!”几乎是同时,吴有喉间就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吟,他抬手掐在孙贺黎手腕上,身躯更加僵硬。

孙贺黎手指一停,跪下来把他搂得更紧,“疼吗?”那的确是很疼的,不正常的液体堵在他胸口已经很多天了,每天反反复复地涨到仿佛要溢出又生生回流,片剂吃下去能稍稍缓解几个小时,可药效一过就是更加难熬的痛苦。

每每这种时候,吴有总在心里问自己,他能解脱吗?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答案当然是可以,陈慨早已经把“解药”都送到他手边了,那设计精巧的机器就在他床头柜里放着。

再不济他还能用手,网上类似问题的搜索结果出来一大堆能让他自行解脱的方法,可他一条都不敢在自己身上用。

羞耻和恐惧盘桓在他心口,筑成一道名为尊严的坎,他过不去。

“别怕,这里只有我,没有别人。”

像是感应到他的无助,孙贺黎移开托在他后脑勺的手,转而覆上了他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我能帮你。”

下一秒,丝丝缕缕的光线从他眼中完全褪去,黑暗降临,疼痛绵延开来。

他的手指依然箍在孙贺黎手腕处,他身上有多痛,便用了多大的力气。

昏昏沉沉中,他想,或许孙贺黎也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升腾起一抹奶味,带着若有似无的腥气。

这气味刺激了吴有,让他平静一些的情绪又激荡起来,头在孙贺黎肩颈处胡乱蹭着。

“快了,阿有,忍一忍,就快结束了……”孙贺黎絮絮叨叨地低声安慰着,手指又移到另一边,重复动作。

手掌被再次濡湿时,他移开遮在吴有眼前的手指,本能地低头去吻那双紧闭的眼睛,“好了,好了……”吴有眼睫一颤,下唇被咬得发白,齿缝间溢出血丝来,眼角全是湿意。

最后一切都结束时,吴有已经在孙贺黎怀里睡着了。

孙贺黎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躺在旁边守了一会儿,确认他睡熟了才起身去清理自己狼藉一片的衬衫。

尽管如此,下楼送客时,陈慨还是察觉了异样,探究又不解的目光几乎叫他红了脸。

只有梅姨依然焦心,还想问陈慨吴有到底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没有,阿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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