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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肛口按压了两下,心里也急——他原先以为吴有是两性畸形,所以才能怀孕,这勉强还属于他能解决的范畴,一检查才发现情况比他想的更加复杂。
吴有是个完整正常的男人,是有人在他体内大网膜靠脐处嵌了人造子宫,又用仿真宫颈联结了子宫腔和肠道。
这意味着一旦宫缩开始宫口逐渐打开,孩子会从仿真宫颈经由肠道娩出,最终在男性身体上实现完整的妊娠过程。
这真是精妙又恐怖的改造术。
刚探知这天方夜谭一般的真相时,张晨磊倒吸一口凉气,大骂是谁这么不人道,心里又忍不住暗赞了一句潘多拉之盒,这毕竟不是谁都做得了的手术。
但随着吴有情况急转直下,他只觉得压力大,这是真会一尸两命的大事。
“怎么样?”吴有额上发了汗,短短十数秒的指检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折磨。
张医生没马上说话,手又去按他的腹底。
半分钟后,他说道,“药不起效,孩子早产是肯定的了。”
29周+2,太小了。
吴有闻言心口一阵紧缩,“能成功吗?”“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个人锁着你不让你去大医院,我也出不去……只能说尽力了。”
张医生给他盖好被子。
尽力,换句话就是希望不大。
吴有不可抑制地想起孙贺黎来,情感上不停乞求孙贺黎能出现救一救他们的孩子,理智却告诉他不要分心妄想,孙贺黎远在天边,他无人可靠,只有自己。
“请您救救我的孩子。
无论要我怎么做,我都能配合,这个孩子…不能出事。”
吴有费力地拉住张医生的白大褂下摆,从未将一句话说得那么郑重,“我求求您。”
张晨磊从医也有二十载了,病床上手术室前也没少被人求过,可他从没见过吴有这样的。
男人怀孕生子固然罕见,更罕见的是有人能在身处这样危险又难堪的境地时,依然保持头脑清醒意志坚定,连求人也求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吴有身上,似乎有种令他不能不肃然起敬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好,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好,你现在的宫缩大概是五分钟一次——对,摸到了吗,你的肚子在发硬,会痛,还会想排便——每次这种感觉来了你就放松身体慢慢呼吸数好时间,记住,一定要等羊水破了才可以开始用力,我到时候会指导你。”
吴有听到这儿才觉不对,脸色更白了,不能相信似的,“你是说…我要……自己生?不能开一刀把孩子拿出来吗?”张晨磊为难地看他,“我这儿没有麻醉师,而且一旦做剖宫产,以你的情况很可能会大出血,没有备血,到时候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你。”
话虽隐晦,但吴有还是马上明白过来,若想活着,他恐怕不得不张开双腿像平常女性一样依靠妊娠本能把孩子生下来。
他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件事,好一会儿才听他喉间发出声音来,“我下面…生得下来吗?它才这么小…会不会有危险?”很悬,这儿甚至没有保温箱。
张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手指,面露不忍,“你要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
你没听那个人说吗,我以前是天德医院最好的全科医生,你不认识我,天德医院总听过吧,那已经是咱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了,这在古代我就是御医啊!29周么确实小,但存活率起码也有80%了,我们一起加油,一定可以……”“哟,你们聊什么这么高兴呢?”林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说这位小哥啊,他就快生了,你赶紧把他送医院去吧行吗?他在我这儿耽搁,真要出人命的!”张晨磊自己都被困几天了还在试图求情。
吴有倒是一声不吭,肚子里又疼起来,他谨记着交代,不敢用力也不敢憋气,只在心里默默读秒。
林迟见他这副模样,不晓得又哪里不满意了,面色迅速冷下来,讥诮道,“这就要生了?正好,它要能生得下来,还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吴有心沉下去,“你什么意思?”林迟没理他,头一侧对张晨磊说,“你去隔间,把门锁上,不许出来。”
“什么?”张晨磊指了指吴有,“你看他都发动了,我怎么能走?不行,我得在这……”“危险!”吴有先一步察觉不对,但话音还没落枪声就响了——是林迟从腰间摸出了枪,扳机一扣随手就打在了张晨磊脚上。
张晨磊顿时跪倒在地,捂着流血不止的脚踝不停哀嚎。
林迟一脸阴沉,黑皴皴的枪口直指着张晨磊,“我的枪法是楚锦锋手把手教的,指哪打哪。
你信不信,再不走,我下一枪就能打废你的手,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拿手术刀?”张晨磊哆哆嗦嗦站起,扶着桌沿还要去看吴有,吴有只朝他摇了摇头。
无奈,张晨磊只好拖着伤腿进了隔间。
林迟跟过去,在房门上加了一道锁。
“你到底想做什么?”张晨磊走后,吴有强撑着精神问。
林迟把枪放回腰间,闻言看了眼墙上的钟,等秒针转过两圈,他才摸出串钥匙来,从上面取下一个朝吴有晃了晃,提了个匪夷所思的建议,“吴有,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赌赢了,我就放了你。”
“…赌什么?”吴有探究地看着林迟。
林迟莞尔,钥匙划过唇缝,“赌孙贺黎会不会救你。”
孙贺黎跟着导航走,车越往外开越心惊。
绑匪很狡猾,前半段的导航带着他绕了一圈主干道,似乎在拖延时间,等他顺着辅路就要上高速,又发了个新的定位,让他直往市郊镇上开。
大约十点,他带着手提箱到了约定的地点。
出乎他意料的,那竟然是一户民房。
大门开着,看上去周围也没什么人把手,他一下车,土路边甚至还有人好奇地盯着他的车子瞧。
“别找了,下面没别人!东西拿上来,你要的人就在楼上。”
有人从二楼的阳台探出头,大声朝他喊。
声音耳熟得很,孙贺黎一抬头,顿时愣在当场——是林迟!林迟没有戴口罩,大大方方叫孙贺黎认出来,神情还有些兴奋,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怎么,不敢上来啊?”林迟居高临下地看他,轻飘飘说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来,“你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不担心吗?”孙贺黎眉头直跳,来不及想太多,抬脚就往门里走。
一走进去才发现这栋房子竟然是个改造的私人诊所,装修很旧了,门洞里有老式的天井,脚踩上楼梯,掉漆的木地板还会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他边走边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摸索了两下,经过转角时又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斑驳开裂的墙缝。
二楼阳台正对楼梯口,林迟坐在一堆印了医用字样的纸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同于孙贺黎的预想,绑匪似乎只有林迟一人。
“东西拿来了?拿过来我看看。”
孙贺黎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