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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我……”吴有嘴唇微颤，“你回家去了？”“晴晴，你哥他……”孙贺黎走上前去，想要拉一下吴晴，手还没碰到肩膀就被她闪身躲开。

“你别碰我！”吴晴恨恨瞪他，又朝酒柜逼近两步，拿手指着吴有的肚子，深深吸气，“房子的事之后再讲，你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吴有死死捏着衣摆，齿关绷到极致，背后一阵冷汗。

他看着吴晴通红的眼睛，心里只一个念头——小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吴晴不放过他，声音都尖利起来，“你说呀！这到底是什么？！”吴有说不出来，他被两句话堵在墙角，只晓得直挺挺地立着，仿佛一尊坚不可摧的石雕，谁也动不了他半分。

可看在孙贺黎眼中，这尊石雕却分明已被风蚀得摇摇欲坠，否则，那只抓在酒柜上的手怎么抖得那么厉害？“够了！”他再无法袖手旁观，两步一迈越过吴晴，把吴有整个人圈进自己臂弯中，是个保护的姿态，“想问什么就问我，朝你哥发火做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

“问你？好。”

吴晴终于肯正眼看孙贺黎。

她一向对这个人感情复杂，从小认识，她也喊过他一声哥哥，但关系不过尔尔。

后来她长大知事了一些，又发现了他和吴有之间的纠葛，便不晓得自己是恨孙贺黎心狠多一些，还是恨吴有痴心多一些。

再后来吴有不告而别，是孙贺黎对她时时照拂，她又觉得或许自己不该插手哥哥的感情，更别提因为闹闹的事，他们一家又欠了孙贺黎一个轻易还不完的大人情。

拿人家的手短，她虽嘴上不说，心里也学会了不再多想过往的纠结。

又看吴有多年来对孙贺黎始终不忘情，她也想着做妹妹的确实不该越界，孙贺黎是不是良配不是她能置喙，只要哥哥开心就好。

哪怕最后分道扬镳，他们兄妹只要还上了人情债，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因为闹闹被送回，她心里生气，已经和吴有冷战许久，但到底放心不下，她知道吴有有多爱闹闹就能猜到他会有多难过，于是磨蹭数日轮到这一日放假，她买了菜决定去找吴有服软。

吴有之前告诉她说自己住在莲花湾，她便电话也不打直接过去了，谁知道到了那儿钥匙却开不了门了，她敲门，只敲出来一个陌生人。

一问才知道，这户房子早就不姓吴了。

她头重脚轻地下楼，却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坐在门口台阶上，想给吴有打电话，问一问为什么卖了他们的家，却连一句解释也不给她，手指点在号码上了又莫名不敢。

无知无觉坐了半天，突然想起那户人家告诉她，说办过户时除了她哥哥，还有另一个男人陪着，三十岁左右，高瘦挺拔，打扮体面，开一辆黑色奥迪。

是孙贺黎。

她立即站起来往孙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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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宅坐落在湖边别墅群，公交不直达，出租不让进，她在最近的一站下了车沿着绿化一直走。

走了没两步，眼里余光就看到几十米开外有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下来，撑着行道树弯腰作呕。

她心里安定了，一声“哥”自发冲到喉咙口。

可看清了那人的身形后，她又顷刻成了个哑巴——那人干呕了一会儿便撑着后腰直起身来，随着动作变化，他腹前显出一个隆起的弧度。

那弧度滚圆鼓胀，诡异又骇人。

她睁大了眼，脚下生根，心跳如锤。

又有个老太太从车上下来，拿了个保温杯给那人倒水，那人转过身来喝了两口，又轻抚着那道弧度对老太太说了两句什么，继而动作笨拙地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远不见踪影，她还站在太阳下出神。

秋高气爽的天，她却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的衣服，被风一吹，冷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某一时刻，她被一声狗叫惊醒，是有人牵着绳从她身边走过，还回头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往孙宅跑去。

这便到了眼下。

她身上的汗早已蒸干，衣服黏在背后，如蛇附躯。

她把游移在吴有身上的目光又转回孙贺黎，一字一句说，“好，那你告诉我，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他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贺黎搭在吴有腰间的手一紧，默了两秒，面不改色，“你哥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吴晴胸前起伏不定，显然遭受着巨大的情绪冲击，她紧盯着吴有，“我不信，你说谎。

哥，你告诉我，你、你是不是生病了？”“晴晴，不要乱说话，你哥哥他很好，”孙贺黎冷着脸，他从不屑对一个小女孩态度强硬，可现在他分明已经把她看做了敌人，“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

“我要听我哥自己说！”吴晴看不得孙贺黎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更看不得吴有垂着头闷声不语的样子，这像什么样子？！她的哥哥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哥，你说，你没有…怀孕，你不会怀孕，是不是？！”吴有咬了咬唇，挣开孙贺黎的手，他这会儿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是真的。”

他主动走到吴晴面前，“…小妹，你不要怕，会没事的。”

吴晴敏感地躲开吴有的手，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动了手术，”吴有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下腹，“在这里，医生给我安了个…东西，我就可以……”“是不是他？”吴晴根本等不及他解释，指着孙贺黎问，“是他搞的鬼，对不对！”吴有摇了摇头，他试着搭住吴晴的肩膀，吴晴没有挣扎。

“…是什么时候？”吴晴牙齿咬得紧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是不是……是不是为了闹闹？”“不是，很久之前做的手术了，那会儿你都还没上大学，”吴有竟然还扯出个笑来，“你不要瞎猜，是我愿意的，哥自己想生个小孩。”

“不可能……”吴晴茫然地摇头，“不可能！你早说了你不喜欢他了！你在骗我？！你怎么可能…是为了还他人情对不对？”她突然拽住了吴有的手臂，用了死劲，“哥！我在赚钱了！欠他什么我们还钱就好了，多少都可以，怎么可以给他生小孩？不可以！你疯了吗？！”孙贺黎脸色彻底黑下来，伸手就要去抓吴晴的手，她这么不管不顾地会伤到吴有，“晴晴！冷静一点——”可他没能近哪怕半步。

“你别动她！”吴有拦住了他。

几乎是本能，眨眼的功夫吴有已经用手肘格开了他的手，又退了两步把吴晴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和警告，“贺黎，不要动她。”

孙贺黎被挡开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如同他本人一般僵硬，“阿有……”吴有马上就明白自己反应过激了，无力地补充道，“…小妹她不会伤害我。”

吴晴看到了机会，在背后抓着吴有的衣摆，急急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