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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家里那个淘气得跟小猴子似的男孩,“那正好这礼拜天我给小妹过生日,你和嫂子带着东东来我家吃饭,小孩子多个玩伴是好事。”
“哟,晴晴要过生日啦?买蛋糕了没?没买我到时候带过来。”
吴有笑了,“不用,早定好了,上个月闹闹过生日她去了外地考试,没吃上蛋糕,这回我特地给她定了个大的。”
王队长拉近了椅子,搁了筷饭也不吃了,“说到这个,闹闹今年也三岁了,医生那里是什么说法了?我听说闹闹这个病越早动手术恢复就越好,再拖下去要影响上学的。”
吴有挖了口饭,嚼得很慢,他不能吃太快,否则胃里受不了,“还在等,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王队长看他愁苦起来的脸,也叹气,拍他肩膀,“没事没事,会有办法的,咱不急。
我和你嫂子也给你留心着呢,你嫂子她侄女,我给你说过的有印象吗?人就在咱们市儿童医院上班,咱让她给问问,说不定能有什么好消息呢!广撒网总是没错对吧?”“…那谢谢你了,队长。”
吴有捏紧了勺子,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人。
“你瞧你,还说什么谢,”王队长重新端起饭盒吃,没两分钟又想到了什么,“不过阿有啊,哥得劝你一句,闹闹妈妈那里要是有可能还是得去试试,她好歹做过你老婆,又是生闹闹的人,总归不忍心不管不问的。”
吴有把闹闹抱回家时闹闹还没有名字,他潜意识里不太喜欢自己的姓氏,医院的人告诉他孩子的母亲姓李,于是在登记时他就给闹闹起了名叫李愉,愉快的愉。
来到H市,周围人问起来他只说孩子跟了女方姓,离婚时女方没要孩子,就跟着他生活了。
眼下吴有听王队长误会了也不纠正,只应了声,“嗯。”
“对了,有件事总忘记跟你说,上个礼拜三,就你轮休那天,有个男的来找过你,说是你朋友,你们后来联系上了吗?没耽误什么事吧?”王队长吃完饭边收拾桌子边说。
“没……”吴有心里一咯噔,想到了什么,“他…长什么样子?”“长什么样我没留意,个子挺高的,穿一身黑,头发也短,戴副眼镜,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那他叫什么?”吴有呼吸一轻,有点不敢听了。
“叫什么我还真没记住,”王队长翻起了抽屉,“不过我这儿留了张名片,我给你找找……诶,找到了!”吴有接过来一看,名片上干干净净三个黑体字——孙贺黎。
……果然是他。
“我看那人穿得挺上档次的,开的车少说也得几百万,真是你朋友?”吴有没说话,只管盯着名片背面的一串数字发呆,脸上没了笑意。
王队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是你朋友,你不妨也请人家帮帮忙?他们有钱人,路子总是比我们广一些,就算只是留个心眼也是好的,你说是吧?”世界上没有他前妻这个人的存在,抛弃了闹闹的亲生父母肯定也指望不上,但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在谁看来都比他自己有能力得多。
可他早已没有立场和资格主动去找孙贺黎帮忙。
“你啊就是脸皮太薄,人家还想着你这个老朋友呢,都主动找到你工作的地方来了,你开个口也不过分吧?万一运气好人家愿意帮一帮你呢?就是不愿意也没什么,左右咱不亏。”
王队长看出他的顾虑,这样劝他。
吴晴的话和此刻王队长的话交错在一起,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海。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把名片揣进兜里,“对,你说得对。”
孙贺黎从公司开车出来时,正是下班高峰,才上主路,就堵在了红绿灯前。
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今年却罕见地是个倒春寒,明明都快清明了天还冷得像冬天,不戴围巾都没法出门。
这不,孙贺黎一个没留意就感冒了,吃药吃了有几天了也不见好,一天下来脑子涨成两个大。
偏偏他的助理这几天还被借调去了分部,他只能自己开车。
开了条车窗缝透气,有裹着风的雨丝打进来,他没在意,只管看着闪烁的红灯读秒出神。
突然,手机震了震,有人打电话进来。
这个点估计是梅姨问他晚饭,他踩了脚油门开出线外,随手戴上了耳机。
“梅姨啊,我在回来了,路上堵车。”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出声,“……”孙贺黎正打着转向灯转弯,分不出眼睛看手机,只好重复,“喂?梅姨?”这下终于有人说话了,“…喂,孙总。”
这把声音很哑,声线有些粗,咬字倒还清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总有些畏畏缩缩,好像这人永远都不会抬头说话似的。
孙贺黎反应了两秒,猛地踩下刹车。
后轮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声音,听的人心脏一缩。
这头吴有终于敢开口说了话,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谁,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他呼吸一停,脑子里瞬间空白,“贺黎?!”孙贺黎心口一跳,听到耳机里不停地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闭了闭眼,脚移开刹车,全身放松下来,“吴有。”
吴有捏着手机,心提在嗓子眼,“你、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吴有。”
孙贺黎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吴有半句话被打断,发热的脑子就这样冷静下来。
“我没事。”
孙贺黎打开双跳下车,靠在车门上听电话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吴有坐回花坛边,他才交了班,按着记忆里孙贺黎的作息算好了时间才敢打电话过去,等着电话接通的那短短十来秒钟里,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当成骚扰电话挂断的心理准备。
“吴有,说话。”
孙贺黎自己也没发觉就舒展开了眉头,语气却还习惯性端着,“打给我又不说话,你什么意思?”这是吴有熟悉的孙贺黎的说话方式,他无意识揉搓着手心攥着的名片,提着的心一点点回落。
没事的,就当是个认识的普通人,求人帮个忙,被拒绝了也没关系,他对自己说。
“……小妹说你找过我,有什么事吗?”孙贺黎默了一默,没有直接回答,“小妹回来了?考试还顺利吗?”“嗯,听她的意思应该发挥得不错……谢谢你,小妹说你常去看她,给她带吃的用的,我……”“如果你是专门打电话来道谢的,那大可不必,”孙贺黎听他吞吞吐吐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忍不住就有些着恼,“晴晴怎么也算阿勤看着长大,喊他一声哥哥,咳咳……”喉头一阵发痒冒上来,孙贺黎忍了忍才压下去,“…你这个亲哥哥不管,只剩下我还能照顾她一些了。”
“……”吴有听到林朝勤的名字,脸色终于还是晦涩起来,“抱歉,麻烦你了。”
“道歉就更不用,两年多前你走的时候我们就两清了,你不欠我什么。”
孙贺黎听了这个更加烦躁,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听吴有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