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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软。
面前人叉着手看他,明明眼睛都弯成一道弧了,话里却还要装满嫌弃,“喂喂喂,不是吧孙贺黎,我才半年没回来,你就不认识我啦?”是林朝勤。
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能对他笑的林朝勤。
孙贺黎急着伸手,想把人捞进怀里,两步踏出脚下却突然一空,剧烈的失重感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咚咚咚的锤门声,“舅舅舅舅舅舅——快开门——舅舅——开门——吃晚饭啦舅舅————”孙贺黎解开领口的衬衫扣子喘出一口气,一抹脸,才发现自己一头冷汗。
起身开了门,一个灵活的身影就窜进来,带着哒哒的脚步声,“舅舅——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起床呀!”孙贺黎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脑袋却还懵着,走了两步才缓过来,“舅舅在等聪聪来喊我起床呀。”
“懒猪舅舅,我都要饿死啦——”聪聪勾着孙贺黎的脖子,奶声奶气撒娇。
“舅舅错了,好不好?走,吃晚饭去。”
孙贺黎边哄着怀里的小孩,边随手带门把手。
未料手腕处突然一松,两秒后一声脆响砸在地板上。
他随即脚步一停。
抬手一看,只见衬衫袖口不知什么时候脱了线,袖扣掉了。
——TBC.
卷一完,稍后更卷二(没错今天计划修三章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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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7:50更
,卷二16. 女儿
16.吴晴有时候会想,家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吴父吴母走了有些年头了,她对于幼失怙恃的惶然也随着日子流走一点点淡化,忙忙碌碌顺着大家都会走的路子读书考学,似乎没有了父母的庇护,生活和旁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姑姑,抱~”膝盖上突然一暖,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个顶着西瓜头的背带裤小孩儿正攀着她讨抱。
“哎呀这是谁?哪里来的漂亮小公主呀?”吴晴放下笔,擦了擦手才把小家伙捞起来,熟练地抱进怀里。
“是闹闹~”小孩儿勾着她的脖子,软软的声音透着奶气,“姑姑,是闹闹呀。”
吴晴香了香小家伙的脸,“原来是闹闹呀,怎么啦?”小家伙扭身去看门口,小手伸得直直的指,“爸爸回来了。”
应着关门声,是个提了菜的男人换了鞋走进来。
这男人一身灰蓝色制服,把头发剪得很短,走起路来有些跛,看到她俩就挥手笑了,“小妹,是哥。”
吴晴隔着遥遥几米看去,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刚刚画画时胡思乱想的问题——她能感觉与常人并无不同,是多亏了眼前这人,没有这人替她围起一亩三分地,她绝无可能无所顾忌地长大。
家人一词,说到底是眼前这个人给了她定义。
“哥,谢谢你。”
她抱着小孩儿,没头没尾地说。
吴有放下菜,正脱了外套往椅背上挂,闻言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小孩儿看见爸爸走过来,主动仰了头,吴有抄起腋下把小孩儿接过来搂在肩头,“要谢也是哥要谢谢你。”
他亲亲怀里小孩儿的脸蛋,眼神温和地不得了,“闹闹,今天有没有乖?没有烦姑姑吧?”“有~闹闹很乖,闹闹吃了药的。”
小孩儿拿三根手指努力比划,“三个,三个药。”
吴有抓着孩子小小的手指也亲了亲,“真乖。
那我们谢谢姑姑好不好?”吴晴主动凑近,让小孩儿亲在自己脸上,开口却是对着吴有说,“我这学期没什么课,你又不让我去打工,帮你看闹闹我还能画图,多好的事啊。
只是……”看着吴有怀里开始打哈欠的小孩儿,她欲言又止,“闹闹的病不能拖了,哥,我们总得想办法。”
吴有把孩子放在沙发上,盖了件小毛毯,脸色有些黯淡,“……我在想办法,程医生也在帮忙联系,应该很快就……”“很快是多久?下周?还是下个月?”吴晴打断他的话,“两年了,我们都已经等了两年了,还是没结果,你不急吗?”吴有没说话,只管爱怜地摸着小家伙的头发,不知在想什么。
吴晴看他没制止,又接着说,“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我们明明还有别的办法的……你回来两年,他也找了你两年,你、你真的不打算联系他吗?”时间过得真快,算起来的确是两年有余了。
当时吴有消失了大半年,再出现在吴晴面前时,腿还走不利索,怀里却稳稳当当抱了个软乎乎的小包裹。
吴晴吓了一跳,吴有不提脚伤,只向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小包裹是他领养的弃婴,名叫李愉,小名叫闹闹。
吴晴那会儿不懂事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吴有会无缘无故不告而别这么久,连自家妹妹都不管不问,回来却带了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要养,更别提还是个别人不要的、有病的孩子。
吴有明白妹妹心里的别扭,便独自带着还丁点儿大的孩子住在外面,一边赚钱一边默默守着她。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吴晴向来嘴硬心软,眼看着自家哥哥不言不语地一天天瘦下去,她又怎么会不动容。
于是,在闹闹开始吃米糊时,吴有就收到了吴晴买来的小衣服。
从此俩兄妹就带着个小孩一起生活,一直到眼下。
说来也奇怪,大约是觉得家里有了个更小的孩子,便不能再任性撒娇了一般,吴晴一天天临近毕业,也一天天稳重起来。
吴有说出来的是欣慰,说不出的却是心疼。
“晴晴,不要乱说,”吴有终于皱起了眉头,声音压得很低,“闹闹和他没有关系,我怎么能去找他?而且我们……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朋友,现在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一直在找你?你又为什么连见他一面都不敢?就在上周,他还来学校找过我。”
“……”吴有捏紧了自己的手指,两年前得知孙贺黎找他的消息时,他就无来由地觉得害怕,他不明白为什么孙贺黎要找自己,只觉得不会有好事。
幸好这两年来他面容身形都有了些变化,平时也都在刻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