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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帮梅姨剥石榴,闻言抬头看他,目光雾茫茫的,好久才回神,“回家住了两天,小妹回来过周末。”

吴有人高,手掌也大,手指却很灵活,三秒能拆枪的手对付起剥石榴这种活计,简直是小菜一碟。

才这么一两句话的功夫,孙贺黎就眼见着他面前的碟子里摞起红彤彤一个小山丘。

他把碟子推给孙贺黎,“尝尝吧,梅姨才买的,很新鲜。”

“你怎……”孙贺黎还想问两句,可吴有已经点了点头转身回房了。

孙贺黎看着他瘦削的肩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了莫名的疲惫。

这疲惫不知从何而来又一闪而过,就像艺术家的灵感一样稍纵即逝,他短暂的迷茫后再抓不住什么。

后遗症却不轻,他开始下意识地躲开吴有,平日里也不要吴有接送了,在家也不使唤他了,至于陪床这种事,更是没那个念头。

可是到底有什么要躲的必要,他自己却说不清楚。

吴有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的转变,知道自己是又被讨厌了,于是更加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明明在一栋宅子里,却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既然孙贺黎不要他做事了,他便彻底地空了下来,除了偶尔回自己家陪陪高考停课复习的小妹,他几乎不出门,不是给梅姨打下手做饭,就是揽了家政的活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没事做了就坐在宅子后花园的长椅上发呆。

天气渐渐热起来,他却好像不怕晒似的,太阳底下一盆花他能看上一整天。

还是梅姨心思细,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阿有啊,你哪能一直待在家里的啦?年轻人么要多出去活动活动的呀!”梅姨空下手来就给他洗个水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吴有浑身一僵,忍耐着肩膀上轻微刺痛的感觉过去,才偷偷松了口气,“在家里挺好的,外面烦。”

梅姨噗嗤一声笑出来,“年纪轻轻说话倒老气。”

吴有一口一口慢慢嚼着苹果,看着梅姨朝他挤眼睛,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梅姨嘛都晓得的,你和先生,你们两个最近在闹脾气对伐?哎呀小年轻么,吵两句就够了呀,不好冷战的,别说兄弟了,就是夫妻么这样下去感情也要生分的呀。”

吴有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反驳,仿佛这样就能假装现实果真如梅姨说的那样似的。

“再说了,人么要多动动的,你看看你一直坐着,也不怕坐出小肚子来哦!”梅姨指指吴有短袖下的小腹,开他玩笑,“腹肌没有了不好看的呀。”

吴有这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心里默默想,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懒得很了,腹肌没了不要紧,身手还是得练。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出去夜跑了,结果一时大意岔了气,才跑不到三公里就疼出一身汗,捂着肚子在马路牙子上坐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疑惑地掀开衣服看了看肚子,心想可能是之前动过手术伤口还没长结实,于是也不敢再剧烈运动,顶多就是吃完东西散会儿步。

梅姨再笑他懒,他也不在意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吴晴高考放榜那天。

今年放榜晚,吴有担心了很久,所幸吴晴很争气,最后一查,总分高出一本线足足三十分,是班上的第一名,志愿闭着眼睛填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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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一起看成绩的郑风当下就撺掇着出去好好庆祝一顿,吴晴虽然还在和自家哥哥闹别扭,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这话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口口声声喊着哥就要出门浪,指名要吃城北的自助,500块一个人的那家。

吴有自然是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尤其小妹愿意搭理他了,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笑出来,“行,哥请客,现在就去。”

时值7月下旬,正是最热的时候,三人预备打个车往城北去。

吴有平时出门是不打车的,他舍不得这个钱。

开玩笑呢,家里所有的钱都得紧着小妹,他还计划着要给小妹攒上一笔嫁妆。

他们吴家是个体面人家,吴父吴母生前拿小妹当公主养,他怎么忍心以后送小妹出嫁,做哥哥的都拿不出一份像样的嫁妆呢?这样可是要被婆家看不起的。

郑风听了他的话总笑他老封建,他却觉得这是应当的,他没法照看小妹一辈子,给她多备一点钱总是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孙贺黎会看不起他,孙老先生以保镖名头开给他的工资他还是硬不下骨头不收,毕竟因为早前任务失败,他被上头除名后,这笔工资是他唯一的收入了。

拿人家的手短,每结一回工资,吴有都觉得自己的头更重了一点。

问他为什么非要做孙贺黎的保镖不另外找个工作,他则多半会沉默,不敢说破自己想呆在孙贺黎身边的那点私心。

话回当下,这天开心,吴有也不想扫兴,再说了,女孩子家都怕晒,他一个大男人不在乎,却不能让小妹顶着大太阳等公交。

可没想到,坏就坏在这出租车上了。

吴有家的小区太老,司机都不愿意往里开,于是吴有只好走出小区去街上叫车进来。

天热得过分,他没吃饭在马路上等了有十来分钟,浑身被汗湿透,再坐在出租车里被冷气一吹,还没坐到餐厅门口,人就晕乎过去,头嘭一声栽在车玻璃上都没醒过来,手还死死按着自己肚子不放。

郑风和吴晴一看不对,赶紧让司机转弯往最近的医院去了。

吴有醒过来时,正看见眼圈红红的吴晴坐在旁边,手挽着他打吊瓶的手腕不肯松。

看他醒来,一双大眼睛扑簌簌就掉下眼泪来,瓮着声音喊他,“哥……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你!”说着就去擦自己的眼泪,越擦眼泪流得越凶,连带着说话都恶狠狠的,“你身体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啊!害得我自助餐都没得吃!”吴有看着自家小妹哭得脸都皱成一团,心里又酸又暖,“对不起啊阿妹,是哥不好,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说了不要叫我阿妹!”吴晴稍稍平复了心情,又别扭起来,撒开了手起身,“你…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好。”

吴有忽视小腹传来的扯痛,欣慰地看着吴晴开门走出去。

然后进来了一个熟人——是他以前警队同事的朋友,程雨山。

“雨山?!”吴有又惊又喜,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别动,你现在很危险。”

程雨山却黑着一张脸制止了他,没有一丝老朋友见面的亲切感。

也是,看他身上那公事公办调调的白大褂和手上拿着的文件夹,摆明了不是来叙旧的。

吴有动作一停,反应过来,“你调到这家医院来了?”“嗯,”程雨山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脸更黑了,说话甚至有点咬牙切齿,“阿有,你是不是疯了?”吴有回到孙宅后回想起来这句话,摸摸自己的肚子,想,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头昏眼花地灌了杯水躺倒在床上,听到一门之隔的主卧有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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