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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第二天,袁生晴顶着紧绷的神经数输液管里的点滴,聂参差不请自来,说要带他去趟看守所。袁生晴寻思着兴许和郝潇洒有关,答应了。

一路畅通,只遇到一个红灯。红灯停,聂参差向后靠,偏过脸,似有若无地盯着袁生晴瞧。袁生晴被瞧得不舒服,捂住肚子装伤口疼,还故意降下半扇车窗,装作向外看。

突然,一只手从外探到里面,一把拽开车门。不等袁生晴反应过来,便将他拖出车,恶狠狠地往路边扯。袁生晴吃痛,想掣肘回击,然而在看到左一部的脸时,便僵住了动作。

左一部满脸冷汗,满眼血丝,他瞪大眼睛,抽动着干裂的嘴,笑得诡异且疯狂:“居然能在这里遇见,老婆,看样子咱俩缘分还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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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九

左一部的出现,让袁生晴之前的烦恼变成奢侈的幻想。为和牧锦方见面犯愁也好,担心施雨添会因为宫涂的事情责怪他也罢,还是棘手且性情不定的老相好聂参差,和眼前的左一部相比,脆弱又遥远。只要左一部出现,他就必须从追忆过去和向往未来中抽离。

左一部才是当下的生活,荒唐落魄,真实无比。

他确实放纵过,现在也确实后悔了。可落子无悔,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对左一部的厌恶,更像对自己的仇视。如果最开始他没有想赚快钱,草草收下媒人三万二的“彩礼”,就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他此生都不会遇到左一部。当然,别的人,也没资格遇到了。

比如施雨添。

左一部哪里晓得袁生晴的天人交战,掏出刀子抵在他脖颈上,威胁道:“我他妈算是想明白了,跟这群城里人讲道理压根没用,我能信的只有自己的手。老婆,你跟我走,我一定比他们对你还好,行不行?我要是死了,卡上的钱都是你的,我保证!”

动作分明如此强势,但说的话,竟显露出恳求的意味。袁生晴怀疑自己听岔道,可左一部粘连的低喘又丝毫不错地灌入耳朵里。

从左一部现在的疲态推测,他近期总在熬夜,住的地方也相当局促,因为他的头发油得打结,衣服也散发出酸臭味,袖子上出现两枚破洞,而暴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黑得像还没干透的沥青路。

袁生晴呆呆地盯着左一部那张黄一块黑一块的脸。老家的人说这是体内有寄生虫的缘故,得吃打虫子的药,皮肤才能变回正常颜色。

似乎比起反抗,袁生晴的漠视更让左一部愤怒。他焦躁地拖着人往旁边走。至于目的地,没有,周边没有任何代步工具。拖行袁生晴,就像一种本能。

突然,左一部背上挨了一脚。

这脚踹实了,左一部踉踉跄跄地往旁边歪,扶着电线杆才没倒下。

聂参差从容收腿,冷目横视左一部,接着一把扯起袁生晴,往车旁大步走。

“丢人,”聂参差敛声道,“这几年,你就跟这种男人混在一起的?”

袁生晴无从解释,唯有干笑两声。

左一部擦掉脸上的汗,重新追上去,紧紧搂住袁生晴的腰,吼道:“老婆,你真打算这样扔掉我?!我知道你嫌我穷,可我能把有的都给你,那些个有钱的能做到吗?!老婆,我找你找得太苦了,太累了,我太想你,咱俩一起回家吧,我求求你了!”

话喊到最后,已全然扭曲原本的音调。袁生晴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出于惧怕还是愤怒。聂参差倒是果断得很,绕到左一部身后,踹膝加锁喉,两下就把他掀翻在地。

左一部捂住脖子猛咳嗽。

聂参差干脆收手,稍歪头,对准袁生晴说:“这两招还是你教我的。”

袁生晴不耐道:“别说了,快走。”

围观群众开始影响到路口的交通。

聂参差摸出发圈,随手将后脑散乱的头发绑紧。如此一来,粗眉下那双不近人情的眼愈发飞扬。他正要离开,小腿又被左一部抱住。

“你看起来,咳咳,可比我年轻多了,”左一部咧开嘴,笑非笑,哭非哭,“比我之前在他身边见到的男人,都年轻。”

聂参差略一错愕,好在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扫视着周遭看客,然后低头冷冷道:“松手。”

左一部猛咳了一阵,说:“你这么有钱,居然也愿意被贱人当凯子。呵呵,有钱人的爱好真奇怪啊。”

袁生晴忽然跪下,一根根地掰着左一部的手。

聂参差改为注视着袁生晴弯曲的背脊。袁生晴很瘦,后背脊骨节节分明,衣服都要遮不住。

左一部不为所动,继续说:“你跟他睡过没有?我跟你讲,他被人强/暴过,还是我找的男人,那个人比你还壮,鸡/巴也粗,他被操得爽死了。要是上了床,你可得使巴劲,哈哈哈。”

聂参差淡淡地回应:“哦,是么。”

他这种隔岸观火的态度,彻底压垮袁生晴。袁生晴狠狠哆嗦了下,争辩道:“左一部,我也向你保证,我一定还你钱,三倍,不,十倍还你!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啊!”

左一部阴笑道:“除非我死,老婆,否则你始终都是我的人。”

被掰开的手指重又合上,如同蚌壳那般严密,袁生晴弄得脖子都红掉大半,也没能将他的手指从聂参差的腿上卸下。他徒劳地张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末了自嘲地笑了下,抬起头,看向聂参差。

聂参差也在看他。

意料外的对视,并没让聂参差作出多余的反应,他单手插兜,轻飘飘地说:“无聊。”

对,无聊。

这种挣扎和追击,在他看来,和菜市场那种为了块八毛而争得急赤白脸的闹剧没有区别。

袁生晴再也笑不出来了。

就在左一部露出得逞的表情时,一柄短刀横穿过他的掌心。

蹲下的聂参差松开短刀,伸出一根指头,抵住左一部的额头,把人向后推。

几秒钟后,人群中心爆出惨烈的嚎叫。

同时,人群之外,一辆宝蓝色的凌志飞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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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没去,聂参差先带着袁生晴去了商场,从头到脚都换了套新的。不过风格没变,卫衣牛仔裤,鞋子也是同款不同色,懒惰的购物方式,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挺专情。

大型商场内无孔不入的灯光没能缓解袁生晴的颤抖。他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魂不守舍,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复盘刚才的闹剧。

聂参差付完钱,见他这幅神叨叨的模样,也没多问,直接把人带去顶楼。

顶楼有暸望塔,可以俯瞰整座城。城区还处在新规划阶段,塔吊林立,过长的工作臂,轻而易举便能伸出视野。大同小异的楼群,如同马路上的行人。他们彼此紧挨,又互不相识。

聂参差弯腰,轻轻移动着目镜,袁生晴则麻木地杵在一旁,手里拎着装有旧衣服的袋子。

片刻后,聂参差移到透明玻璃前,虚起眼,眺望着由砖块和混凝土拼成的画,说:“两个月之前,我还在北京读书,忙小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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