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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行,个头太高。
电梯口各放置两只垃圾桶。袁生晴给它们起了名字,一个叫关羽,另外那个叫秦叔宝。他朝关羽走近,弯腰把碎屑全扔进去,再直起腰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一双阴鸷的眼睛从中探出,砸在他身上。
“他妈的,原来你在这里!!!”
一听到声音,袁生晴掉头就跑。
逃跑一大禁忌——往死路奔。
深谙此道的他拐进楼梯,挨层跑下去。
刚才那个人绝对是左一部!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怎么刚好在医院?
连下四层楼,袁生晴站在楼梯口,脑海翻腾着施雨添之前的话。
“他父亲出了毛病,要在医院观察几天,他得陪床。”
对,就是这个!
袁生晴头疼无比,边狂奔边骂脏话,想尽办法逃脱,结果到最后专门跑人家眼皮子底下转悠!
不行!
一口气跑下七层,袁生晴连确认有无追兵的功夫都没有,抹掉汗,一头扎进太阳里。太阳如同虎瞳,气势凶悍,照得他睁不开眼。
正面广场上停着车,他在各色车辆中不断穿行,很多车上贴着奥运五环的标志,一看到这个,他就想起那张夹缝中的夺命通缉令。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过度紧张几乎要让心跳变成负担,伤口传来撕裂的痛感,身上所有暴露的皮肤都像被攥成了团。
袁生晴扶着辆车,慢慢地蹲下来,猛烈地喘息,可惜始终不得要领。那个以供呼吸的器官,此刻似乎移了位置,正卡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是你?”
身旁的车门猛地打开,袁生晴被吓了一跳,双目失焦,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一只大手搀住他,半捞进怀里,问:“发生什么了,这么慌张?”
袁生晴惊惶地转过头,不顾渗血的纱布,紧紧攥着男人的胳膊,喊道:“带我离开这里,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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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施雨添回到汤淼这里,已经是中午,汤淼正在喝汤,气色略有好转,只是眼睛还在肿着。见他来了,也没表现出甚反应,随便掀开本书看。
施雨添习惯了这样,也不说话,坐下给汤淼削苹果。汤淼瞥了他一眼,问:“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施雨添这才注意到胸口的位置沾上了连续的几块血迹,现在血干掉,变成褐色,像霉斑。
这血迹自然拜袁生晴所赐。昨晚袁生晴一受伤,就往自己怀里撞,碍于伤势,他不好把人推开,只得任由对方在臂间嗯嗯又啊啊。餐馆报警,肇事的黄毛们一拥而散,宫涂叫来出租,袁生晴紧贴在施雨添胸前,一路磨磨蹭蹭,到医院才分开。
担心血光事件会对汤淼造成二次伤害,施雨添隐去过程,道:“没什么,昨晚上一个朋友出了点小意外,我帮忙来着。”
“没事就好。”
汤淼捏捏鼻梁骨,说:“你回家换件衣服吧,这边有我妈照顾,你晚上再来就行了。”
“好。”
对她的安排,施雨添向来只会服从,这也是汤淼觉得最“没劲真的地方。一个人太清澈见底,失去猜度的吸引力,很难不生厌。
回到家,打扫完卫生,施雨添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想到该给汤淼带几件,便打开她的独立衣柜,一股熟悉的香味登时扑鼻而来。他仔细嗅了嗅,脑海中逐渐织出张美艳生动的脸,只不过是躺在血泊里的。
乔娉婷。
这味道,他从乔娉婷身上闻到过几次。
不仅如此,好多同一款式的衣服都买了两件,两件并排着,挂在衣柜里,叠放得整整齐齐——汤淼从不收拾家务,却把衣柜归置得有模有样——而且衣物之间的氛围着实有些奇怪。这种奇怪超过常识范畴,呈现一种如烟似雾的状态,如果想将其确切归类,势必要更多的佐证才可以。
佐证就在眼前。
有件白衬衫的后面挂着干洗的标签,标签上写着“乔”。
还是乔娉婷。汤淼衣柜里多出的衣服,全都属于她。
乔娉婷和汤淼互换衣服穿是常有的事,俩人认识的时间也比自己长。汤淼不爱交际,能有个知冷知热的朋友并不简单,所以他从没多想过什么,一切亲密行为在他眼中都是正常的。单纯的依赖和被依赖,这不该被约束。
那些夜不归宿的晚上,和香水味充盈的白天。
施雨添在客厅里茫然地坐着,手中拿着件汤淼衣柜里西服。这件西服他曾看到乔娉婷穿过,略大,当时汤淼还表现出些遗憾。
施雨添往袖子里伸进去条胳膊。胳膊太短,而乍看宽敞的肩膀,到了自己身上,也变得紧巴巴。
不合适。他比乔娉婷更不合适。
也对,这本来就是为乔娉婷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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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生晴坐在副驾驶,看向窗外,始终没转过脸。
公路沿途种着树,两树连成一线,紧挨着延向远方。
男人是宫涂的父亲,飞快地扫视了袁生晴一眼,问:“刚才那么慌张的原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袁生晴不答反问:“你需要知道么?”
“需要,因为我很好奇。”
袁生晴索性跳过这个话题:“我们现在去哪里?”
“给你换药。”
“我不去,”袁生晴当即拒绝,手摁在伤口上,打了个哆嗦,“我很好。”
”放心,不去医院,我有个朋友开私人诊所,我们去那里。“
袁生晴依然拒绝:“我说了不用,不管私人还是公立,我都不去。“
“可是伤口感染了会发高烧,要死人的,”男人问,“你觉得因为救我儿子而负伤,直到最后死掉,值得么?”
袁生晴蹙眉看向左边。
男人安抚道:“你和宫涂一样,防备心都很重,不过在我跟前根本没有必要,我还没无聊到和你们这种小孩耍心眼。”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所以,你或许可以尝试着相信我一下。”
视线逐渐变得黑暗,袁生晴闭上眼睛。车速减缓,男人从空旷的白线间移动。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被推开,袁生晴咬紧牙,拿尚完好的胳膊撑住门框,探出半边身体。男人反应很快,猛地反打方向盘,袁生晴被狠狠一晃,脑袋直接往外栽——
车子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过道中央。
袁生晴的大半都坠在车门,他急促地喘息着,凌乱垂散的头发被唇边呼出的气体不断掀起。
男人挺直身体,伸出手,紧紧攥住袁生晴受伤的那条胳膊,漠然问道:“疼么?”
袁生晴不回话,只摇摇头,将聚集于鼻尖处的汗水甩落。
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下那几圈红到发黑的绷带,细长有力的指头略一收拢,问 :“那现在呢?”
袁生晴又打了个哆嗦,他已经无法完全闭合上嘴巴,透明的涎液不断渗出唇角,滴落在施雨添借他穿的短裤上。
“那——这样呢?”
男人开始动手解袁生晴的绷带。
被血泡软的绷带,几乎可算作第二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