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光源。

施雨添撑着膝盖，站在袁生晴身后喘息，完全搞不懂当前局面所有出场人员的意图。

校服男孩为什么要跑，黄毛为什么要堵，最使人费解的就是袁生晴。他气势汹汹地跑来做什么？救人吗？

可之前明明连眼前的死人都可以浑然不顾。

现在出手当正义的马路天使，难道因为那件他曾经穿过的校服？

男孩缩在最里面，单薄的身影几乎要融化进阴影里。挡在他前面的有四个黄毛。黄毛一号率先发难，伸出爪子抠出块鼻屎，弹掉之，回首骂道：“你他妈谁啊，耽误爷们儿办事。”

袁生晴木着脸，往前大跨步，提起拳，猛地砸一号鼻梁上！

一号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疼得连连退后两步，他摁着二号胳膊站起来，问候了下所有人的妈，抬腿就踹。谁知袁生晴动作更快，旋身避开，手一曲，肘部正好撞上一号腿胫骨处！

这下直接逼出声震天惨叫，一号抱腿往旁边蹦跶。二号顶上，弹簧刀用得行云流水。

看到片不会融化的雪，施雨添立刻上去试图制止，然而袁生晴直接脱掉上衣，拧成股绳，两手交缠，蚕茧那般将雪亮的刀身裹得严严实实，再往跟前狠狠一拽！二号哪里想得到袁生晴有抗猪之力，没反应过来，硬是让钻了空子，下腹生生挨了脚。

袁生晴再以肘击，握住二号脱手的弹簧刀，扔掉缠在上面的布条，冲剩下的两个人晃晃刀锋，轻飘飘地威胁道：“还要试试吗？”

俩人对视一眼，溜之大吉。

原本拥塞的巷子变得宽敞，袁生晴却没因为黄毛党的离开而表现出轻松愉悦，拎着刀直奔校服男孩，另外那只手抵住墙面，态度之凶狠，和刀的前人主人如出一辙：“刚才为什么故意撞他，你他妈没看见他正在和我说话么。”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施雨添。

施雨添没想到袁生晴居然还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辩解道：“他没故意，只是不小心蹭到的，我也没......”

校服男孩站直身体，他比袁生晴稍矮点，清秀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却呈现出和滚烫汗水截然相反的冷漠，语气还有些意味不明的戏谑：“不打算先穿好衣服吗？”

施雨添这才正视袁生晴露出的精瘦上半身。从他现在的角度，可以将袁生晴处于后背正中央的脊骨骨节数得清清楚楚。至于两侧的的腰线，收拢得很快，胯间的短裤像只手，将这把腰紧紧攥着。

那条裤子是自己的。想到这里，施雨添摸了摸脸，轻咳几下。

袁生晴厉声坚持：“回答我的问题。”

校服男孩坦诚道：“没错，我是故意的，所以呢？遇到危险想引起别人注意，想得到帮助还有错吗？”

袁生晴盯着他，沉声问：“那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句谢谢。”　网?阯?F?a?b?u?页?ì????????ε?n??????②?5?.?????м

“哦，”校服男孩往后扫视，觑向施雨添，“谢谢你。”

施雨添忙摆摆手：“和我没关系，你该谢他。”

“不，关键在你。如果没有你，他是不会来帮我的，”校服男孩笑了下，“不管怎样，今晚上多谢两位，不然我就得裸奔了。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

施雨添想拒绝，昨晚光顾着汤淼，只囫囵了俩小时，奔三的人，经不起连续两晚的折腾，必须得找个地方补眠。

没想到袁生晴的回应比他还快：“不用，以后走路小心点就好，别随便碰别人桌子。”

说完，扔掉刀，捡起布绳，展开套身上。双手抄兜里，向来时的方向走。

施雨添忙拉住他，提醒道：“现在还回去？饭馆里说不定还有他们的人。”

“这有什么，”袁生晴摸摸肚子，“何况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没吃几口，如果不回去多浪费？造孽。”

正说着，迎面两个人冲出餐厅，手持弹簧刀，飞快地靠近。

袁生晴抓住施雨添胳膊，踢开冲他去的那个人，喝道：“小心！”

就这片刻的提醒功夫，另外剩下的那个已逼近袁生晴胳膊，往下一掼！

“妈的！”

血流如注，袁生晴捂着胳膊，砸向施雨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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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过道里亮着绿色的“紧急出口”的指示灯牌。

座椅有两排，坏了四五个，一坐下去如同陷入流沙。

袁生晴闭目坐着，那条没负伤的胳膊半曲起，搭在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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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雨添陪在旁边，给汤淼发消息，说得明早才能赶回去。

袁生晴天瞥见他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戳来戳去的模样，嘲道：“你这双爪子行动可够慢的。”

“能发出去就行。”

施雨添笑纳嫌弃。没多久，校服男生出现，一手攥着发票，一手拎着堆食物，闷声说：“对不起，害你被连累。”

“没事，反正我也打得过瘾，没吃亏，”袁生晴指着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给我的？”

“嗯， 附近随便买了些，先凑合吃，明天我让保姆炖汤送过来。”

“还保姆，小公子哥儿啊。”

男孩在袁生晴左边坐下，袁生晴扒拉出个面包啃，施雨添看向他，男孩也飞速地扫过去，递过去盒牛奶：“要不要喝点。”

施雨添愣了下，俩人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袁生晴和男孩有些像，不笑的话，神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现在放一起，男孩的气质更干净，而袁生晴，眼神流里流气，动作流里流气，和刚才对阵的混混更像师出同门的。

施雨添意欲接过，被袁生晴劈手劫掠之。

“怎么，病患的东西也要抢。”

施雨添哭笑不得。

校服男孩忙说：“我这还有。”

袁生晴虚起眼问：“不都是给我的么，你一个劲儿塞给他干嘛。”

这时，有个男人匆匆拐进走廊，迎面扇了男孩一巴掌。

校服男孩被打得晃了晃，袁生晴叼着吸管，伸出手，托住他的腰，头稍偏，蹙眉觑向来者。

校服男孩憋着气，手背攥出青筋，可到最后还是慢慢松开，好像一只松了气的气球，慢慢地瘪下去，他抬起眼，用商量的语气说：”爸，别在外面动手，行吗？”

15:48:05

章十二

爸？

施雨添想到自己的父亲。沉默寡言，皮肤干枯，像棵咸菜，泡久了，亚硝酸盐浓度呈指数函数上升。

男孩的父亲和自己的完全相反，他很高大，肩宽腿长，皮肤偏黑，但干净有光泽，锐利的双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家居服修剪得体，胯部间有些微凸起，那个弧度很得体。

有钱人。

施雨添总结出这三个字。

打完自家孩子，男人转而看向装哑巴的袁生晴和施雨添，施雨添下意识避开。袁生晴则始终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没因男人不加掩饰的视线更改分毫，他大口吸吮着牛奶，扫了眼施雨添，看到对方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得伸过手去，摇摇他肩膀：“喂——”

男人厉声打断，迅速掌握对话节奏：“你们都是宫涂的朋友？”

宫涂？袁生晴皱眉道：“不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