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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被发现的。死状惨烈,脖颈被捅出好深一刀,且全身赤裸,下体内有侵犯痕迹,没精液残留,初步判断为情杀。
施雨添坐在医院里,警察在旁复述完案情,越听眉头越紧。毕竟在前几天,乔娉婷还生龙活虎的,转眼以此种方式玉殒香消,简直出乎意料。
汤淼现在整个人就像条死鱼,且是改了花刀铺满淀粉,擎等着下锅炸的那种。她眼睛瞪大,目光发直,近乎呓语地说:“凶手可能不是男人。”
做笔录的警察问:“汤小姐有线索?”
汤淼不讲话了,手摁在腹部,翻过身干呕起来。警察不再询问,离开前又找施雨添聊了几句。施雨添和乔娉婷平时根本没交际,只能干摇头。警察最后又问起镇子后面的那座山,问他有没有去过。施雨添愣了下,这座山是袁生晴的藏身地,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警察继续说,那座山里有栋二层楼,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你知道消息,一定要如实讲。
施雨添原地站了几分钟,沉着脸回去。病房内,汤淼曲起条胳膊,搭在眼睛上,闷声道:“她说就离开一会儿,明明就一会儿......”
施雨添安抚道:“这事跟你没关系,别自责。”
汤淼抽噎着把案发前的事情说了遍。
俩人按照惯例相约做脸,期间乔娉婷接到陌生电话离开,到晚上都没出现,汤淼在美容院等着,等到关门,再打电话已经无法打通,她四处找,直到今天中午,才在乔娉婷建在山里的别墅发现了尸体。
施雨添听完,莫名打了个哆嗦。
昨天傍晚,他和袁生晴一起去的那里,袁生晴爬上树,看到二楼之后神色忽然大变,难道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越想越放不下,他找汤淼要来手机,躲到走廊角落里,拨通自己的手机号,刚响了一声,那边便接通,问:“情况怎么样?”
回来得急,担心袁生晴会被镇上的看到,他给袁生晴开了间房,留下手机,以便随时联系。
“汤淼没事,”施雨添沉声道,“有事的是乔娉婷,她死了,就在咱们那天看到的二层小楼上。”
那边开始静默。
这一反应表示袁生晴确实看到乔娉婷的尸体。
施雨添再也憋不住,厉声质问:“既然昨天下午就看到乔娉婷的尸体,为什么不说出来?”
“告诉你有用吗?血喷溅成那个样子,早救不回来了。一旦告诉你,你肯定要追根究底,不是么,”袁生晴的语气很冷静,“而且在咱们过去前不久,有辆车刚离开。驾驶着那辆车的百分百是凶手,如果他半途折返,发现我们看到了尸体,会怎么做?”
“那回来之后你为什么还一直瞒着这件事。”
“哦,我忘了。一到你家,就什么都忘了。”
此番无动于衷的回答着实意想不到,施雨添郁闷地绕着原地绕了两圈,捏捏鼻梁,说:“死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忘?”
“死的人和我无关,为什么不能忘。”
听到这里,施雨添只觉得头疼无比,没再回应,干脆扣上电话。
这时,病房内传出一阵干呕声。
施雨添站在病房门口,和双眼充血的汤淼对视。
汤淼半卧着,捂住腹部,说:“我怀孕了。”
施雨添下意识重复道:“怀孕?”
“我也是今天知道的,检查的护士说才第四周。”
汤淼躺回床上,说:“你先别表达自己的意见,让我冷静下。至于孩子留不留,你做不了主。”
施雨添逐步分解这句话的意思,最终提炼出核心内容——
“你想打掉他?”
汤淼挪开胳膊,撑起上半身,松散的黑发顺着肩头落下,挡住苍白的脸,挡不住眼底悲伤又冷漠的目光。
“与其让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不如在娘胎里就掐死他。”
15:48:00
章十
没有爱的家庭。
那什么叫有爱的?
汤淼擅长下结论,但关于定义,她从没披露过,不知道是羞于启齿,还是纯粹的不屑解释,不得而知。
但,自己要当爸爸了?
爸爸,这个称号,很像一种商场因为店庆而推出的全场折扣,大家都在疯抢,他原本也该参与其中,但偏偏折扣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件是自己需要的。
对,不需要。
他从没觉得和汤淼的婚姻需要个孩子增姿添彩,也从没设想过。汤淼也是,不起意聊有关子女的问题。避孕倒是件随性的事情,因为他俩做爱次数实在太少。
施雨添陷入深度失眠,只身坐在医院走廊里抽烟。裤兜里电话响起,他这才反应过来,汤淼的手机还没还给她。
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手机号。
袁生晴?
施雨添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迟疑中,想起袁生晴一个外地人,在县城谁也不认得,还是摁下通话键,熟悉的轻慢语调随即传来:“刚才我在宾馆楼下见到校服的主人。”
“哦。”
校服男孩的脸飞快地在眼前掠过,施雨添叮嘱说:“晚上不要乱出门。”
袁生晴不置可否,接着说:“他身边跟着个老男人,四十多岁,瞧着都能当我爹了。”
老男人。
施雨添想起最初的那个错误号码。当时接电话的就是个老男人,对方满嘴的淫词秽语,不堪入耳。
“别胡想,说不定就是他爸爸。”
“不可能,”袁生晴当即否认,“老男人的手搭在男孩屁股上,谁家爹把手这么放?”
施雨添讲不上来话了。
“我问过前台,他俩房间在402,现在402的灯是关着的,窗帘也拉着。现在是凌晨两点,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要不要猜猜看他们在做什么?”
袁生晴的反问引得施雨添有些动怒,他忍不住反问道:“这人和你不也没关系么,你观察他这么久做什么?”
听筒对面似乎陷入真空,什么动静也没有。
等施雨添想再说些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挂死。
嘟——嘟——
真没劲,互相挂电话。
不过,袁生晴打电话报告男生的行踪是为什么?还讲得那么清楚,连房间号都知道。
施雨添闷不作声地反刍着对话。
他俩刚才在——吵架?
对,从上午开始就在吵架。
跟汤淼都没怎么做过的事情,居然在一天之内,和个刚认识三四天的陌生人发生了两次。
有必要吗?在当下这种死了人,汤淼还住院的情况下,居然还浪费精力吵架。
太蠢了。
施雨添摇摇头,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发现有六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全是袁生晴,从下午打到现在。
等等。
袁生晴下面那个号码就是乔娉婷。再下面还是,再再下面还是......
不仅未接来电,已接电话里也都是乔娉婷,而且时间很长。
起码比和他的长。他和汤淼的通话通常带着目的,对话简洁迅速,和通话主旨无关的问候和情趣,就像买精瘦肉时商家切下的肥肉,多一点儿都是吃亏。
两个女人之间,真的有那么多好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