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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公司挣扎了十几二十年的普通人罢了。

“小少爷……”尹段迟的声调还算平静，只是有更多的好像不知该从何说起，虚虚地唤了唤称呼。

而相较起来沈新裴的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脆弱不堪，掉着冰渣，“为什么？”

尹段迟受不住沈新裴用隔山隔海的语气与他说话，他往前迈了几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停在沈新裴的自我安全警戒线上。眼见着沈新裴右脚跟离地打算后退，尹段迟顿住了脚步。

他叹了一声气，在沈新裴快要将他戳穿的眼神里，张了张嘴，“是那药有问题……”

尹段迟本来要继续说下去，可说完这一句停了几秒，实在扛不住沈新裴的眼神，觉得在解释之前还是该将自己刻在骨子里绝对不会改变的态度先说出来，不论沈新裴信不信，至少能让两人都有些底。

“小少爷，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尹段迟说得认真深情，可沈新裴眼神里的锋利未减分毫，继而像是在念一条十分客观的条文规定一样道：“毫无理由仅凭主观去信任一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这种人之间……药有问题你继续说啊。”

尹段迟被他哽了一下，沈新裴明显不想和他扯别的，心里懊恼几分，只得清了清嗓子将整件事简明扼要地说出来，不过有关萧与修的都被他省略了，掺成了半真半假。

沈新裴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尹段迟想表达的意思——尹段迟知道沈新裴的伪装后，便去查探他所用的伪装剂，一来二去查到那间外国实验室，在登门询问时，不料那实验室的人会二话不说与他们产生冲突，尹段迟的人无奈之下与其交手，而实验室的那帮医生见打不过，一点没犹豫直接放火烧了整间实验室，包括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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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段迟在解释的时候，有意将沈新裴往实验室有鬼的思路上引导，那群人自知做的买卖交易都见不得人，所以在有生人到来的时候，才会那么警惕。

后又说他知道整个实验室被烧毁，意味着沈新裴的伪装剂也断了源，他怕沈新裴为此焦虑这才没敢说出口，封闭了所有消息，想让他的人研制出同款后，再老实交代。却不想，前段时间提取成分时，竟从中发现一种十分伤身的有毒药物，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尹段迟得到消息，自然不能再让沈新裴继续使用这样的黑心药物，离开的那段时间就是回去与他们商议解决办法去了。索性一切顺利，现在他的人正在改良伪装剂，保证配置出来后不会再有之前的隐患，目前最新消息是有80%的成功率。

尹段迟说的一切都归结于误打误撞，很难说不会有这样的巧合，但通常这样的巧合都不会太让人信服。

“小少爷，药用在你的身体上，这些年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你最清楚。”

……

尹段迟把该说的说完便住了嘴，等沈新裴的反应。沈新裴看着他，也不知道信了多少，听到最后眼里很是疲惫。

沈新裴嘴里一直说着不会无理由信任任何人，但其实他心里一清二楚，他早在尹段迟身上埋了期待，明知尹段迟有害他的可能，却依旧不怕把自己送入虎穴地跑来亲口询问，好像生怕尹段迟害不了他一样。他不是仗着这里是沈家的底盘，尹段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他打心眼里就在偏向尹段迟。

可现在等听完了尹段迟的解释，沈新裴心里才是真的平静下来了——尹段迟敢拿这样巧合又巧合，听起来就让人怀疑的话来解释，反而大概率是真的，可沈新裴心里不舒服，因为尹段迟的话里还有事在瞒着他。

尹段迟不想让沈新裴知道他的事，沈新裴觉得没关系，若是真心，早晚都会说清，若是假意，也的确没有说清的意义。可有关沈新裴自己的事，尹段迟还是瞒着沈新裴那就不一样了，圈子里的勾心斗角使诈圈套太多太多……

沈新裴闭目缓了缓，忽然间好多话都不想再问了，再度睁眼时他先前仇视的目光都没了，眼里波澜不惊。他没有给予尹段迟任何态度，飘忽地将这页纸掀开，淡淡地说：“今天事情没处理完，我歇书房。”

尹段迟被这个转折打得猝不及防，愣了愣。

而沈新裴说完，没留任何机会给尹段迟，先替屋里的人关上了门。尽管尹段迟反应再快，重新推开门冲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还是没抢在沈新裴落锁之前闯进去。

外面尹段迟在不停地拍门呼喊，沈新裴站在书房的卫生间里，冷调的灯光打在身上，未融完的寒意又哧哧地加了层霜，他缓缓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刚才，他扔给尹段迟的纸条只是那假服务员塞给他的其中一份，还有另一份是张偷拍照——大概是在某座外国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镜头对准正要进入电梯通道的那两名男子，照片里的他们身份地位应当十分显赫，尽管周遭都没有人，还是有两车的保镖将他们围在中间，眼睛如鹰隼般清扫着停车场里的每个角落。

被保护的那两人目不斜视地往电梯通道里走——Dorian跟在尹段迟身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嘴型应该正对尹段迟说着什么。

想到Dorian的身份，沈新裴觉得就算是曾经的沈家家主也不敢让Dorian似位卑者般走在自己身后，更不会在Dorian说话时表现出闲散的漫不经心。Dorian是TY董事会的人，能让他在外界矮一头的同龄人几乎没有，若有，那也必定得是声名赫赫的青年天才。

可照片里，尹段迟这个不论是外界还是TY内部都查无此人的一个人，竟能让Dorian像下属向上司汇报行程一般对待他。从Dorian的表现看，虽然不至于恭敬非常，却也带着好似酿造了很多年一般的佩服感......

沈新裴不是木头脑子，这么多元素组合在一起，尹段迟什么身份，已经不难猜测。

沈新裴记得很清楚，尹段迟离开的一个半月，Dorian曾找过他，当时沈新裴没有在意Dorian问起尹段迟去哪儿了的表情。现在想起来，一下就读懂了Dorian说“原来你也不知道”的时候，那种藏在深处的不安与担忧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商议解决办法能把自己身上商议出伤？能让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来找他一个“外人”来问行踪？

沈新裴面无表情地将照片撕成碎片，一把扔进马桶，“哗”地一声，照片上的人眨眼就消失视线。

00:40:11

五十五

此刻，只要想到“尹段迟”这三个字，就会有一句话同时出现在沈新裴脑海里——“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尹段迟不愿意说，沈新裴也不喜欢逼，共处一屋檐下爱怎样怎样。

只唯一一点沈新裴需要尹段迟知道，他沈新裴永远不会接受无利益索求的“给予”，“交易”才是他从小接受的一条行为准则，有来有往才能让两方都踏实，才能获取信任而长期合作。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