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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感在很小的时候已经扎根了,如今长成藤蔓,将他的心脏一层层裹缠,束缚得他喘不过气。他哪里会想要离开题鹤,如果没有这个小孩子,就算让时栖当题鹤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秘密床伴,时栖也甘之如饴。
可他实在太想拥有一个小孩,所以他必须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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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不敢到酒店去,因为要出示身份证,而出租屋和临时工作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得到。夜晚很黑,街上没有人了,时栖仍旧没有找到容身之处。
他没有选择在街上凑合一晚——准确来说,他原先是这样打算的,但他在路口看见了两群打架的混混,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一身衣服凌乱,脱口而出就是一大串不带重复的脏话时,这种天真的设想就熄灭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时栖就被他们瞧见了。
街道边上漆黑的单元楼、头顶昏黄的灯光、树叶夹杂着风的簌簌声,都一层一层放大时栖的恐惧。
他最终找到一栋夜晚还留了灯的商场,打算在商场的厕所隔间凑合一个晚上。时栖没有任何怀孩子的经验,生怕害到小孩子,走路都缓慢很多,撑着腰一点点挪动。
厕所的标志出现在眼前,时栖轻呼一口气。他放松一些,不经意间瞥了眼隔壁。
一双眼睛和他对上,陌生,冰冷,带着残忍的意味。
时栖甚至来不及什么,已经被那人绕到背后捂住口鼻。他怕极了,又不敢大力挣扎,在极度紧绷下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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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管他
南方的四月雨水连绵,空气中都飘浮着黏腻的水珠。时栖倚在窗边往外看,乳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山间,周围静得只听得鸟鸣声。
自从他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天的清晨了。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人带到这里。时栖起初还一直提心吊胆,对于这里的保姆送来的食物衣服都要再三怀疑,夜晚睡觉也迟迟合不上眼。
直至保姆在他旁边收拾他的碗筷,看见碗里的饭菜基本没被动过以后,隐晦地提醒道,“小少爷,你自己这样折腾能受得住,但你这肚子受不住啊……”
时栖才如梦初醒,接下来几日都正常吃住,没再疑神疑鬼些什么。
时栖欧没有想过逃离这个地方。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十分清楚的认知,本来就三天两头地生病,还揣了个宝贝,更加要处处小心谨慎,贸然想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提心吊胆又能怎样呢,他也没有办法反抗。
都已经落入这般处境了,横竖都一样,不如就先安心地待着,保证肚子里的宝贝安然无恙就好。
他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后,就开始用自己迟钝的脑袋思考问题。
除了昏迷前遇到的那个高壮男人,事发至今,时栖接触过的所有关于这里的人,包括定时到家里打扫做饭的保姆和隐隐约约在窗边看见的保镖,都没有对他表示出什么明显的恶意。
但这人费尽周折将他控制在这幢别墅里,一定是有清晰的意图,或许想要在他身上索取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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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栖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他掰着指头算:名存实亡的时家小少爷身份、银行卡里干巴巴的四位数余额、肚子里还没成形的宝贝、和他没有什么干系的题鹤,还有时简……
他自己哪还有什么东西让人索取的。难道,这人是要用他来威胁题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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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那这人真是打错算盘了。题鹤哪会瞧得上他呀。
时栖把指腹往蒙着一层雾的窗户上抹,抹出一道圆乎乎的印记。积攒在心底某些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了,把他心都浸得酸酸麻麻的,比这几日所有的害怕加起来都要使他难受。
他想题鹤了。
时栖挺没底气地想,唉……怎么说,都、都三年了嘛。他屁股被捣了整整三年了,那两个地方都软了松了,题鹤就算再恨他,好歹他也和题鹤有过三年的炮友关系呀。
总归、总归不能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吧。时栖只盼望着,题鹤收到他的死讯时,心里能稍微有一点点触动,然后一直记住他。哪怕是觉得没亲手替时简报仇感到遗憾了,那也算是记住了的呀。
时栖这二十一年过得迷迷糊糊的,还什么都没经历过呢。他说得出很多件难过的气愤的委屈的事情,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都没留在他脑子里过。
他其实还不想这么快死,他还要看着宝贝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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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派手下的人寻找了整整五天,毫无音讯。时栖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在几天前的早晨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带着肚子里的小孩。
题鹤怎么能不知道时栖究竟藏着多少本事?就凭时栖一个人的能力,想要独自离开A市都是很困难的,更不用说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行踪。
而时栖唯一的联络工具早就在医院的病床上被人翻出来了,本地的机场车站都没有他的信息登记。本市的酒店、网吧……也没有时栖的记录。
五天过去,题鹤的人竟然连一点踪迹都没有调查到。谁都能察觉出这不正常。
助理将他的手机递过去,“总裁,有您的电话。”他欲言又止,在题鹤点到通话按钮之前说了一声,“您这几天似乎有些不对,需要让家庭医生过来一下吗?”
题鹤顿了顿,按下按钮的手迟钝地停了。他片刻后抬头,想向助理再次确认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助理已经默默退了出去。
他只好先接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他的父亲。题鹤看清楚这串电话号码后就心烦意乱。
“别再管时家的事情。别搅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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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放下手机,无意间瞥到自己的领口。领带松垮着,大概是今天早上并没有整理好——比时栖笨手笨脚地跪在床边,仰头帮他系领带时还要乱。
他伸手稍稍理了理,却发现手上动作乱得佷。那条领带分明已经是系过无数次的,但题鹤好像短暂地遗失掉这一段记忆。他在走神。
……时栖能再为他系一次领带吗?
题鹤撑着桌面站起来,呼吸有些紊乱。他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卧室,又拐入浴室里,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眼眶泛着青灰色,眼球布了血丝,脸色也比往日苍白。
题鹤认为自己不应该是现在这幅模样。他最初想要收留被赶出家门的时栖,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时简的弟弟。即便他做了再多错事,他也是时简亲自嘱咐要照顾的那个人。
现在他要准备和人结婚了,时栖这么懂事乖巧地离开,还没有半点麻烦他,他应该觉得轻松才是。
为什么呢?
大概是他对时栖的意见逐渐变了味,变得模糊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第一次见到时栖带着试探卑微却柔软的眼神时,他醉得晕头转向间听着时栖害怕得颤抖的啜泣声时,他看着时栖被自己故意质问时无措又悲切地解释时。
题鹤知道他心里有什么变了。
……让他不管,怎么能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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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想回到前几日,刚刚听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