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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时简热爱打篮球,就把时栖那双尚且落了病,一到阴雨天就会阵阵酸疼的腿折起来放在腰间,捏捏他疼得表情扭曲的脸蛋,逼迫他答应自己去打篮球。

他记得时简弹钢琴获过奖,就把时栖两只被密密麻麻掐痕包裹住的,并不美观的手掌紧紧握着,捏得时栖骨头都要碎了,还将时栖压在房间里那个几乎没使用过的三角钢琴上,扶着他细窄得一只手都能圈住的腰枝,虔诚地进出。

他甚至还记得时简喜欢弟弟,与身下的时栖缠绵地交缠拥吻,而后咬他粉润的耳垂,问他,是老公干得爽,还是弟弟干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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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由着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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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听见题鹤的声音了,加以一整天的不安惶恐,他现在极度迫切地需要题鹤,需要题鹤稍微哄哄他,哄哄题鹤身边那个不起眼的替身,哪怕只是略微提上一句都好。

告诉时栖,题鹤只是忙忘了,他的心里还是给时栖留了一点位置的,虽然只是刚好够时栖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钻进去的一点地方,但总归有个地方给时栖住下。

所以他接了电话,妄图从题鹤口中扣出一丁点慰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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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在G国购置的别墅中,偌大的房子坐落在隐蔽的半山腰中,周围一片难得的静谧。他这里的时间是早晨十点,窗帘没有拉开,他坐在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卧室床头,细碎的光斑落在他眉睫间。

他清晰地听到时栖刻意压抑的呼吸声,轻得像一片绒羽搔在他心口,又像锋利的刀片,狠狠地在他心口划开一道绽开的红痕。

题鹤对自己此时的情感并不熟悉,他只当是时栖天生就会表现出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所以题鹤才像所有正常男人那样,对这样的时栖有一丝柔软的情感。

时栖很会勾引人,即便他青涩又脆弱,比其他技巧熟稔的床伴更难受得折腾,但他在床上确实是称职顺心的床伴。单凭这一点,题鹤也需要稍微哄一下时栖。

哄时栖是很容易的事情,虽然题鹤没怎么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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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栖几乎要握不稳手中的手机,没有他自己手机上的硅胶套壳,机身滑得紧,能随时从时栖手中脱落。

他低头略略看一眼自己的手,才发现他这双不争气的手早就抖成了筛子,但他没找到让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原因。

很久很久,手机那边传来一句很淡很轻的话。

“……为什么到游乐场?”

那张印满可爱小动物、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精致小玩偶的游乐场入场票,被时栖紧紧攥在手中。他可以轻易地将这张薄薄的纸随意揉搓,因为这张票只限当日有效。

但时栖不能啊。他觉得手中这张票就像他一颗心脏,只是看一眼动一下而已,他的五脏六腑就难耐地搅在一起,混合了这两个星期虚幻的、可笑的美好与幸福。

和那点自欺欺人的幼稚。

他笑得很轻松,题鹤能听到他软软的尾音,“你上个星期和我约好去游乐场啦,你忘了吗?”

耳边只剩题鹤的呼吸声,时栖将那张门票重新放回自己的手机壳里。

“对不起……我忘了。”题鹤似乎很难承认似的,隔了这么长时间,才留给时栖这几个情感有限的字眼。

他没问时栖此时此刻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与他对话,也没问时栖为这一天的约会精心计划了多久,更没问时栖,今天在游乐场独自呆了一天,究竟有没有孤单呢。

这句对不起,分量太轻了,轻到只能在时栖身边留驻片刻,就随着车内余音的减弱消散,被时栖遗忘。

但时栖必须原谅题鹤。

他借着愉悦的笑声,轻而易举地掩下喉咙中翻涌的酸涩和破碎的哭腔。

他说,“谢谢你,愿意派人接我。”而后他很放松地问,“你工作忙吗?”

题鹤一向不喜欢时栖和他谈起工作上的事情,但这时他有点理亏,就干巴巴地答了,“还好。”

他想,时栖如果是死皮赖脸地和他哭诉一通,像他身边有过的那些肤浅的床伴一样,撒娇一通后明确地点出要什么补偿,也许题鹤会应付得更得心应手。

但这时候的时栖有些太善解人意了,题鹤头一次感觉他拿时栖没办法。隔着一个冰冷的屏幕,他也不能从时栖简单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切情感。

“哦……”时栖了然地回答,想说些什么,让题鹤真的相信自己并没有任何怪他的意思。

他聪明地省略了一大段,那些在题鹤面前毫无作用的小心思,只是说,“我今年冬天是第一次出来玩,冬天好冷。”

题鹤就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补充一句,“公司临时出差,我在G国。”

时栖不知道题鹤出了国。

时栖又乖乖地“哦”一声,对这条信息似乎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恼怒,只是说,“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哦。你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而后把电话摁了,交回给欲言又止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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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鹤忘了,他果然是忘了。但他明明能很容易地记住时简的所有,早晨爱吃的点心、穿得舒适的运动鞋、能用顺手的纸张笔记本,题鹤都记得。

那他时栖,这三年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是他痴心妄想。时栖哭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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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配吗

时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题鹤的了。

题鹤像是时栖生来就存在于脑中的一个概念,与时简一样熠熠发光。但他们在时栖心中的形象,又是截然不同的。

时简是他人生的前十八年中,唯一可以依靠取暖的光亮,他离时栖很近很近,只要时栖伸出双臂,就可以紧紧搂住他的哥哥。他无疑是唯一一个能让时栖感受到爱的人。

而题鹤不是。在时栖前十八年间,他能与题鹤对上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若不是时栖是时简的弟弟,题鹤永远不会知道还有时栖这一号渺小的人物,他们也只可能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

时栖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无论是素不相识的从前,还是只靠情爱维持肉体关系的现在。

但时栖就是喜欢题鹤,这样没有来由的喜欢逐渐变成一种流淌在血脉中的本能。时简是莹润皎洁的月亮,而题鹤就是炽热的太阳,他明知道自己不配靠近也不敢靠近,却偏偏又忍不住,想让自己更好一点,想让自己能鼓起勇气站在题鹤跟前,对他说一句喜欢。

题鹤当时与时简一个学校,时栖知道后,就偷偷到时简他们的高中状元栏上,把模糊地印着题鹤的那块纸片剪下,塞进日记本里珍藏。每次受委屈失眠的时候,他就从床垫下将日记本翻出来,对着题鹤那张油墨残缺、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照片掉眼泪。

哭完以后,也就奇迹般地渐渐陷入睡眠了。

就连高中三年拼了命的读书学习,都只是因为时栖想考个体面一些的学校,让他在题鹤面前能稍微抬一抬头,而不是即便在家中偶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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