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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里，需要月光的施舍才能见到一丝亮光。

到现在可以坐在飘窗上读书，抬头就可以望见漫天繁星。

他开始在融入这个社会，这个社会终于也开始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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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1.

高中时期的第一个寒假到来了。

在离开学校时，和好朋友们约了假期一起去图书馆的任语之，此时正坐在副驾上，看着微红的晚霞，眼睛发亮。

“放假了这么开心？”正巧碰上红灯，裴煦停下车，看着任语之抑制不住的开心，不禁笑着问他。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个月，任语之也有被染上普通高中生的精神气，用力地点点头。

他穿着他认为很“漂亮”的秋季校服，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再配上那张无辜诱人的脸，特别想被娇养出来的乖小孩。

任语之可爱的举动让裴煦哑然失笑。

“春节前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哥哥可以带你去。”想了想，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却还没有一起去某个地方玩过。

基本就是要么他工作繁忙，要么任语之上学不能分心。

对于任语之来说，可以一直住在裴煦家中，体会那种被温暖和爱包围的感觉，在学校得到友情，已经是很满足的事了，所以从没有想过出去玩或者旅游的事情。

他摇摇头拒绝了。

至此，闪跳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裴煦重新发起车，看着前方的路，“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那之之想回水乡吗？去看看外婆。”

水乡是任语之以前生活过的小村所在的乡镇。也是任语之和裴煦初遇的地方。

想到那位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拥抱的老太太，以及带给他无限噩梦的地方，任语之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又有些小声又带着一丝颤抖地回道：“好，我想去的。”

因此，他们定下后天回水乡。

……

去水乡的这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两个人都习惯早起，因此到水乡时还不到饭点，任语之先下了车，走进那家有些熟悉的小超市。

裴外婆正所在手工编织的木椅上，旁边放了个收音机放着莲花落。

“外婆。”比起初见时，任语之说话的力度已经强了几倍。

也许是变化太大，裴外婆一时间没认出来。

紧跟着后头来的人的一句“外婆”，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任任吧，长肉了，外婆没认出你来，让外婆看看，哎呀，长高了。”裴外婆笑得特别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开了，转着任语之的身体，左瞧右看，好想对于这般的任语之十分满意。

裴煦在一旁看着，听见外婆如此形容，不禁有一种自豪感。

好像在说：看，我把小朋友养的多好。

裴外婆对两人回水乡特别开心，拉着他们唠了好一会儿，话题无非都是围绕着“任任在高中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任任”等等。

把任语之感动的小眼泛红。

裴煦带任语之准备在水乡住三天，顺便和他一起逛逛水乡的小市场，因为前两天问任语之时，才知道这孩子没逛过水乡，甚至只去过外婆的小超市。

恰好这一趟也可以作为一个假期旅行。

到了晚上。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裴外婆的院里只有两件卧房，她把大的那间留给了他们，自己住在小的那间。

任语之发现，之前那一次他用过的洗漱用品都完好无损地放在卫生间，顿时又是一阵感动。

裴煦看着任语之的模样，特别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稳定了他的情绪。

任语之觉得，裴煦他总是那样，用温和的举措来安抚他，从不对他说重话，也不对他提意见，经常想让他开心……

心脏好像在不自觉的加快跳动频率。

可惜，迟钝的主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个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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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2.

水乡有许多有趣的小玩物。

这也是大城市所没有的地方特色，下午也是人比较密集的时候，显得特别热闹。

好奇宝宝任语之还没有体会过这种“赶集市”经历，整个人兴致高涨，用着的脸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太开心导致的。

裴煦就守在他身边，有时候看到有意思的东西，还会问他想不想要。

其实一般这些小商品都是为旅客准备的，大多数都是只能看不能用的，任语之不愿浪费，摇摇头，“不用了哥哥，我看看就可以啦。”

水乡的这条商品街长长的通成一条道，前一部分是全是一些旅游特色小商品，中间一部分便是一些手工制作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大部分都是给小孩和女性穿的，最后一部分则是有名的小吃街，里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食物。

然而还未走到小吃街，任语之便碰上了熟人。

“任语之？”声音偏低且沙哑，传入耳中，是熟悉的声音。

任语之看向声音的来源，裴煦也跟着一块儿看过去——是个穿着普通，背着书包，眉眼间和任语之有一点点相似。

是任沿。

任沿也是从未想过在水乡，见到这个几个月前被驱逐出家门的弟弟，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弟弟。

但确实，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任语之都未归家，村里包括任母任父还有他在内的人，都以为这个长得漂亮得体的小孩已经被人贩子拐走了。

再一次见到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人，任语之心中也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渐渐涌上来，看到任沿目前的样子，就知道他刚从学校出来，可能还没放假。

他有些闷闷地回道：“哥哥……”

也没有指名道姓，一时间身边的裴煦错认为任语之是在叫他，“怎么了，之之？认识的人吗？”

任语之有些慌张，抓住了裴煦的衣袖，点了点头，“是哥哥……”

“哥哥？他吗？”裴煦用眼神示意，任语之依旧点头承认。

看到这个弟弟身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着装也和水乡格格不入，有着浑然天成的一股气质；再仔细一看，其实这个弟弟身上穿的衣服，用肉眼就可以分辨出那价格是他们家绝对买不起的。

“哼，脏东西。”任沿认为任语之已经被人贩子卖给了眼前这个优质的男人，眼神十分不屑看着任语之。

听到这话的任语之瞳孔缩了缩，毕竟也已经很久没有人称他为“脏东西”了，这个称号跟了他整整三年，给他带来的都是无尽的恐惧。

“小同学，说话要讲礼貌，如果你是之之的哥哥，难道不应该作个好榜样吗？”裴煦有些生气，把任语之护到身后，冷静地看着任沿。

“你、你，他本来就是，任语之你想怎样？过上好日子就回来显摆了吧，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不会觉得恶心吗！”任沿不敢反驳眼前的男人，反而对着身后的任语之恶语相向。

“不就是被人贩子卖到好人家了吗，还要回来炫耀？我告诉你，爸妈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也许是嫉妒任语之，又或许是真的认为任语之做着一些肮脏的交易，任沿开始说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