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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认可。别的皇子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他的一句赞赏,而我却从来没有,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心好累......”
羊灵久摇摇头说:“在我看来陛下并不是不喜欢殿下,而是在鞭策殿下。殿下可是皇后娘娘嫡出,又是皇长子,再加上章丞相又是殿下的亲舅舅,就连我爷爷还是殿下的太傅,有哪个皇子有殿下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陛下他是怕殿下因为有了这些左膀右臂而变得庸懦无能,所以才会对殿下这般苛刻。”
“可我和母后从没得到过像二皇子和芩贵妃那样的恩宠……”说着,仓义连忙转动酸涩的眼珠收起要低落的委屈。
“那还不是因为芩贵妃背后有陆家军,再加上现在咱们和南隐国的战事还得靠着他们……陛下这是稳定军心......所以芩贵妃敢争宠,二皇子敢与殿下不对付……”
仓义恍然,他竟忽略了两国战事,顿时醒悟自己的狭隘,急道:“那……二皇子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那边?” 他有些追悔莫及,无措地看向羊灵久,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理智还是让他把话吞进了肚里。
“听爷爷说,芩贵妃闹得紧,这消息也只能瞒住一时……”羊灵久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仓义。
仓义心里有些乱,还有些自责,比起执念于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他,国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看来他确实不够格。他望了望天窗,思索片刻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说罢,羊灵久再次检查了一番仓义的伤势,确认都已上药后,将身上的裘氅解下披在仓义身上,行礼辞别。临近牢门口时,忽然被仓义叫住,仓义说:“我想单独见一见父皇,请太傅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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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某个夜里,仓义半梦半醒中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味,那是他父皇最爱的奇楠沉香。一想到父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都没有等来,心头一阵揪痛。他的父皇就是不喜欢他,他没有感觉错……羊灵久一定是为了安慰他而编造的那些话。想到此处,仓义无声地落起了泪,也完全不知有人正揩去他的泪。
仓禾帝一身常服隐匿在光影下,看着仓义在梦魇中挣扎,他知道仓义心里装满了委屈和疑惑。可身为一国之君,有诸多身不由己。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仓义这个嫡太子,越是被众人所知的宠爱就越危险。要么容易受奸猾之人的蒙骗捧杀,而后变得昏庸无能,消耗国之气运;要么容易被有野心的人设计陷害。如果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怎能学得会识人御人之术。仓义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太子,只是太过顺逐终究是学不到真东西的。仓禾帝轻叹一声,继续动作轻缓地揩去仓义的眼泪,耐心地等着他慢慢平静。
不知怎的,仓义梦见了二皇子,二皇子又开始说着那天的话,且一步一步地逼近,最后死死地抓着他的肩。仓义烦躁极了,他已经受够了这些年对二皇子的忍耐,想要掰开二皇子紧扣在他肩膀的手指,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正当仓义奋力一挣时,身子猛地一坠空,顿时惊醒。
仓义半睁着眼睛,视线模糊中有个身影立在他的不远处,一时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仓义只呆呆地望着那个人。直到仓禾帝出声说:“你这是在跟朕怄气,还是多日不见,已经不认得朕了?” 仓义这才彻底清醒。他没想到他的父皇真的来了,一时手忙脚乱,有些狼狈地整理仪容,起身行礼拜见。
仓禾帝没有让仓义起身,只开门见山道:“做梦都在哭,这得是多大的委屈,大殿上不说,却要在牢里说,那就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不顾手足之情……”
仓义犹豫道:“父皇真的要听?”
仓禾帝没有说话,只朝牢房的天窗方向指了指,示意仓义看看天色。
仓义瞥了眼天色,佯装回忆,实则转念道:“那天……那天二皇子他说……说舅舅章显之是个祸乱朝纲的宠臣,父皇色令智昏,贪图其美色,为讨其欢心才封他做丞相。还说,不仅母后的后位,就连儿臣的太子之位都是舅舅爬龙床睡来的……“仓义越说声音越小,渐渐低下头,他不敢抬眼看他的父皇,因为他没有说实话,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借着已死之人的口,说出了压抑在他心头的另一件秘事,恰好可以偷梁换柱。
那是几年前,仓义还不是太子,他的父皇对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苛刻。仓义因想念父皇,独自一人偷偷溜进大殿。在找父皇的过程中,他听见了舅舅的声音,心想有舅舅在,父皇一定不会赶他走,于是寻声而去。让仓义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也听到了一些不想听的,从此改变了他所有的认知……仓义陷入回忆没了声。
“接着说……”仓禾帝自认为他与章显之的私密情事隐藏得很好,不知哪里露出了马脚,有些烦躁地催促道。
仓义回神,心跳得很快,手也不受控的抖着,他握紧了手,颤声说:“他还说,他亲眼看见父皇和舅舅在偏殿……行男女之事……还听到了舅舅央求父皇立儿臣为太子的话......”
仓义噙着泪,抬眼看着仓禾帝。他终于吐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一边注意仓禾帝的脸色,一边继续说:“儿臣铭记仓族古训:君王不得与朝臣苟合。当时儿臣多次提醒二皇子无凭无据不得非议大内之事,哪知二皇子不听,声音还越说越大,那时恰巧有宫人路过,儿臣恐那些话被他们听了去,情急之下就推了二皇子,儿臣只是想打断二皇子的话,没承想失了力道,出了意外……这就是儿臣在大殿上宁受鞭刑也不说的原因。无凭无据的事情不能说,这不仅会影响到父皇的颜面,还会让言官们借机拿古训规谏父皇……弹劾舅舅......”
“起来吧。”仓禾帝说着,却转过身背对仓义,而后又道:“可还有其他人听见二皇子的话。”
“看见儿臣动手的那几个宫人不知可有听见,虽然隔得远,但二皇子的声音确实不小……”
仓禾帝一直背对着,久久没有说话,仓义看着仓禾帝的背影,吁了口气,他成功的偷换了实情。他了解他的父皇,就是信了他的话才这样久久不说话,而且他也笃定他的父皇不会再去找那几个宫人问话,而是直接将人秘密处死。
仓义静静地等着仓禾帝,正在此时,他的眼角瞥见牢门外的墙角边,映着半个人影,当他想要再看得仔细时,仓禾帝突然转过身说道:“朕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可愿?”
仓义听到这话,立刻磕头跪拜:“儿臣愿意......”
还不等仓义说完,仓禾帝便转身离开了牢房,不再多留。
“谢父皇开恩。”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牢房后,仓义瘫倒在地。
*
牢房外,等候已久的章显之迎上仓禾帝,跟在其后走出宗族府的大牢。俩人一路无话,各有所思,直到回到大内偏殿,仓禾帝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