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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
祁知，那是你和少爷两个人一起的未来，你要勇敢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你……”
喜欢少爷吗？
“我不喜欢。”阮斯月一前一后地晃着秋千，却又绷直了脚尖，顶在地上，慢慢地止住了动作。
她低着头，刘海都盖住了漂亮的眼睛。
“其实我喜欢你。”
祁知惊异地瞪圆了眼睛，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是……”
“是的。”阮斯月抬头冲他笑，唇畔的小梨涡甜甜的，“就是顾止庭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祁知有些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也是个omega。”
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
“那又怎么样。”阮斯月无谓地勾了勾唇角，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数着祁知的优点，“你很漂亮，性格比顾止庭好了不知多少倍，安静又温柔，还很厉害——我们刚进景大的时候，都听说过你这位omega的事迹……”
“最重要的是。”小姑娘抬眼看他，意有所指道，“只要我喜欢，是omega又或是alpha，是一个普通人又或是一位大少爷，有什么不同呢？”
祁知微微一愣。
“他只是‘我喜欢的人’而已。”
阮斯月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围忽然一片寂静。
怔然间，祁知似乎都能听见微风的声音，酥酥麻麻地拂过耳畔。
一下、两下、三下——
咻——
“噗嗤。”阮斯月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
祁知看着她笑得前俯后仰，都害怕她会从秋千上歪下来，只好默默地上前两步护着。
阮斯月笑得眼角都是亮晶晶的，小心地用指尖去拭掉泪迹，开他玩笑：“你真可爱。”
祁知无奈地看着她，终是道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阮斯月毫不客气地应了下来。
她晃着腿，又轻快地荡起了秋千：“你可以去和庄阿姨说啦，顺便还要拜托你打消我妈那些有的没的心思了，我是真的对顾止庭没兴趣。”
祁知抿了抿唇笑，说好，走之前却望着阮斯月认真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喜欢’呢，还是不要轻易用来开导人了。以后，你会把它给一个更合适的人的。”
阮斯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直到祁知的身影消失在小路转角，少女才泄了气般地靠在秋千绳索上，随着秋千慢慢悠悠地晃荡。
“嗯……”
“我没有随便开啊……”
她喜欢的人，是omega或者是alpha，都没有所谓。
有所谓的只是，她喜欢的人，早就有了自己更喜欢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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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一楼朝阳的房间，露台上洒满了暖色的阳光，正对着后院的小池塘，塘畔亭台坐落。露台上一把藤制摇椅，摇摇晃晃地发出“吱呀”的声音。
祁知放缓脚步走到露台上，蹲在藤椅边上，抬头望着藤椅上像是在小憩的老人，轻声唤道：“奶奶。”
顾奶奶依旧阖着眼睛，仿佛是没听见，布满皱纹的手搭在腰间的小薄毯上，惬意地很。
祁知盘腿坐在了地上，像是幼时无数次会做的那样，手臂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陪在老人身边。
官李浩，二久七柒六四柒九三二。
老人就在这一片静谧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又眯起了眼睛，认认真真地端详了腿边的年轻人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是谁，倒是慢吞吞地伸了只手出去。
祁知靠在藤椅的扶手边，乖乖地探出头去，用发顶托住了老人颤颤巍巍的手。老人怔了一下，手指却下意识地捻了捻那片毛绒绒的手感，摩挲了好一会儿，忽然咧着嘴笑。
“嗯——嗯——”
“嗯！”祁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奶奶，是我呀，我回来看您了。”
他起身，头顶稳稳地托着老人的手，翻身跪在了藤椅边，像只小狗狗似的，手扒着藤椅的扶手，小下巴垫在手背上，颊边的肉也因此嘟起来了一点，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幼态的可爱。
老人看着他的目光都不禁柔和了，祁知小声地跟老人絮叨，像是在和她说悄悄话：“奶奶，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呀。”
头顶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老人表情也认真了起来，甚至稍稍直起了腰板，姿态严肃，收回双手搭在腹前，专注地盯着祁知看。
祁知忍不住地勾着唇角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鼻尖莫名地有些酸。
他小声地嘟囔：“奶奶……我喜欢上了小少爷。”
“好喜欢少爷。”
“您会怪我吗？”
他闭了闭眼，努力地想把泪水给憋回去。
祁知从小，就是顾奶奶带大的。
顾奶奶其实是一位beta，和顾家老爷子AB结合，在那时，并不被顾家人看好。
但是小两口美滋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并不被他人的闲话干扰。
两人一直都很想要个孩子，只可惜，beta的体质并不容易受孕，所以两人合计了一下，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合眼缘的孩子回来。
孩子也是个beta，很乖巧，领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懂事了，一直将两位长辈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待。
后来，顾奶奶和顾爷爷很幸运地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小alpha。这在AB结合中的概率实在太小，一家人都很惊讶，却又忍不住地欣喜。
顾奶奶和顾爷爷并没有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忽视了第一个孩子，反而觉得这是他带来的喜气，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热闹又和美。
结果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了，老大忽然说，要去参军。
顾爷爷自然不同意，生怕孩子是被碎嘴的亲戚影响了，老大却很坚持。
从小他就是个很幸运的孩子，现在长大了，他也想给旁人带去一点幸运。
这的确是他自己的心愿，二老也只好同意，却自此又多了一份牵挂。
一年、两年。
五年、十年。
老二结婚生子了，小言柏闹腾又可爱，二老催着老大赶紧成家。
老大总是憨憨一笑，说不急。
不急来不急去，最后送到二老手里的，却只剩一身军装和一个瘦巴巴的小宝宝。
人是过度疲劳没的，孩子是他救出来的。
战友说，当时孩子家都没了，哪哪儿都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里就挖出来他一个。
小孩儿在谁手上都哇哇地叫，一群大老爷们儿，动都不敢动，偏偏就在老大怀里，憋着眼泪泡泡去抓他脏兮兮的大手，抽抽搭搭地就不哭了。
老大当时就笑了，说这孩子跟他有缘，要是没人来认，以后就是他儿子了。等这片安定了，就带回去，要给他爸妈看。
只可惜……那么大个儿的一个人，健康又结实，怎么能就是活活累死的呢？
顾奶奶抱着孩子，像是抱着仅剩的念想。
孩子的脖子上有个长命锁，正面刻着一个“祁”，反面刻着一个“知”。
顾奶奶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红着眼睛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