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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多么强硬,见到了家人,那个在新闻视频里显示得自信强势的酒店集团发言人,设计总监,在弟弟面前只会展露出无限的温柔。
当然,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定态度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宁言因为自己的经历,对于别人的喜恶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他能感觉出来,即便夏一语对夏霏出柜,夏霏也不会改变对弟弟的爱——但是对于他的对象是宁言这一点,夏霏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警惕。
“他们是恋人?”司机是英国本地人,不太能分清亚洲人之间的长相,只觉得他们长的都很像,就用英语问了一句。
“不,他们是姐弟。”宁言同样用流畅的英语回答——虽然还有口音,但他一向秉承着“英语能交流把话说明白就可以”的理念,不会因为自己的中式英语发音而自卑到无法开口。司机听出宁言话里有话,又问:“那位女士是你的女朋友?”
夏霏的眉角抽动了一下,显然也是听懂了。
“不,”宁言平稳地说,“那位男士正在追求我。”
夏霏这次完全是不顾礼仪地对他怒目而视了,又立刻收敛表情去和弟弟温声细语地问候他的日常。司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出来:“看得出来,那位女士对你有一些小小的意见。”
宁言知道夏一语的听力还不足以让他一边说话一边分心能够听懂他和司机的谈话,放心地与司机交流:“对,他爱惨我了。”
“不得不说,您在我载过的客人中,也是气质和身材相当突出的亚洲男性。”司机也瞥着夏霏的脸色,觉得这一幕有趣极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霏和弟弟小声说着话,耳朵却竖起来听宁言和司机的谈话。宁言耸了耸肩:“他刚来的时候被人入室抢劫,其他和他同住的人的东西也都一样被洗劫一空,门也坏了,所以搬家住在了我这边。”
“你们的日常相处一定很愉快。”
“不,恰恰相反,他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不会洗碗,不会擦地板,不会做饭,洗衣服不会分门别类的人。”宁言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但还好,他肯学,至少没有被他的家人完全宠成一个任性的小少爷(self-willed little master)。”
“是的,我想我理解——那么您因此没有接受这个小少爷的爱,是吗?”
“不是。”
宁言通过后视镜,看进同样抬头看着他的夏霏眼中,慢慢地开口:“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先生,不过或许我得考虑一下他的家人的感受,比如这位女士。”
“喔,确实!”司机乐开了花,“需要我来为您劝说一下这位女士吗,毕竟人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他们也有自由爱上任何人。”
车子渐渐放慢速度,他们很快就要到餐厅了。宁言在最后一刻不想对这位陌生人说太多,只能耸耸肩,风趣地说:“我想这正是我们今晚吃饭时要讨论的——或许您可以帮我祈祷一下。”
“那好吧,预祝您成功。”司机接过宁言手中的钞票,宁言率先下车,打开车门,这次是夏霏要最先出来。
“夏小姐,”宁言对她伸出手,弯起唇角,“小心一些。”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夏霏调整呼吸,眼睛闭上一瞬后又睁开,像是打量着自己的商业合作对象一样,不再掩饰自己强势的一面,伸出手,如同女王一般,借助宁言的支撑走下车:“谢谢,宁先生。”
险恶的气氛让夏一语也紧张起来,他起身有些着急;眼看着车门框就要磕到他的后脑勺,宁言手疾眼快,伸手在他头上垫了一下,低声嘱咐他:“小心些。”
他站在夏一语身边,眼中流露出的刹那的柔情,让夏霏也不由得怔住。
就在那一瞬间,宁言隐藏在玩世不恭的面具之下的,是他对自己的弟弟深沉的,又让宁言自己万分克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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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宁言的手被磕红了一点,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就要想着餐厅走过去,想把手插进口袋里。夏一语眼尖地看到他手背上的红痕,连忙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没事。”宁言抽回手,跟在气势十足的夏霏身后。夏霏不是没看到夏一语的举动,反正在吃饭的时候他还会坐到自己身边……
“小语?”
“姐……”
夏一语面对着他的姐姐,坐在桌子对面。宁言脱下风衣,交给侍者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坐你姐姐旁边,她大老远来一趟,还特意来看你,不容易。”
夏一语这才起身坐在姐姐身边,没想到又被宁言盯着:“不跟你姐姐道歉?”
“我……”夏一语还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夏霏却意识到了宁言的想法,一边翻看菜牌,一边说:“这是我弟弟,不用。”
“姐……”
尽管一开始被弟弟种种“小没良心”的举动震惊到,但夏霏自己也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宁言爱自己的弟弟,却又完全不想负责。他的不负责并非因为他想要逃避,恰恰是他相对夏一语的家庭负责。无论是激怒自己,还是赶夏一语坐在自己身边,宁言都尽到了他对夏一语的家人最大的尊重,同时对夏霏发出讯号:如果夏霏不同意,他可以不顾内心的感受,随时和夏一语结束。
多么……
夏霏镇定地点着菜,手指捏着菜牌;明明主动权已经在她手里,她却在看着弟弟的时候,每每犹豫。
不,小语是不是同性恋,这点绝不会影响自己,一鸣还有父母对他的爱。他们把出生起就体弱多病,三个月就进了重症监护室,五岁因为肺炎差点死掉,感冒必定发烧,发个烧就必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弟弟,捧在手心中爱护,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他能快乐幸福地活着,有人照顾他,关爱他,守护他一辈子。
按照这样的标准,夏一语的另一边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她只是担心宁言并非夏一语的良配。他的经历,他的家庭,他母亲的亲属们——夏霏无法放心,她明知道这是偏见,也不敢侥幸去赌弟弟的未来。
“我点完了。”夏霏把菜牌递给宁言,宁言接过来,顺口问,“小夏想吃什么?”
“我给他点了。”夏霏说。
“啊,对,姐姐刚才点了……”夏一语点点头。但宁言继续问:“都是你爱吃的?没什么其他想吃的吗?”
“我挺想试试酸辣汤的……”夏一语小声说。
“那就点。”宁言对侍者说,“一份酸辣汤。”
“他不能吃辣,会咳嗽。”夏霏立刻开口。
“那就我吃,让他尝尝。”宁言专注地看着菜牌,仿佛在看专业书一样认真仔细,“不让他吃,他就一辈子吃不了辣。”
“他吃辣不行!”夏霏微笑着说,“我不是没让他尝试过。”
“那就再试试。”
夏一语听出来他们话里有话,悄悄抓住姐姐的手。宁言又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