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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去做。方雪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有点强硬地说:“不用了,你出去吧。”

这些人惯会看人眼色,狱卒识相地离开了。

空荡的牢狱里只有方雪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走得极慢,彰显内心的犹豫。蒋赴成依旧穿着进来时的那套薄衣,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靠在角落,久未修理的头发遮住了脸,手上有被冻出来的伤口。

听见脚步声,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见是方雪,声音沙哑:“你又来干什么?”

“你过得并不好。”方雪说。

蒋赴成笑了:“那也不代表,我非你不可。”

方雪一时无言。蒋赴成太过淡定,似乎死亡、自由、权利,一切一切,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过了片刻,她才说:“你这人……你究竟怕什么?”

“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蒋赴成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他觉得方雪把他神化了,不表现出来并不就是无所畏惧,一个方雪还不至于让他袒露什么。

“好吧,”方雪说,“这么久了你还没受够吗?蒋赴成,我不是商品,现在也不是几个月前了,我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找你合作,所以这次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方雪皱眉:“我的婚礼要在国外举行,我已经拖了很久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当然,也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狱卒外的其他人。”

她能猜到的蒋赴成当然也能猜到,时间的确迫在眉睫。

蒋赴成扶着墙站起来,看向她,难得解释了一句:“之前不是时候。”他闭着眼想,“罗诉是不是这几天都没空来找你?”

方雪想了想,缓慢地嗯了声。

蒋赴成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伤疤,冷笑:“看来总统也遇到磕绊了。”

方雪随即反应过来:“总统是想设法保住罗诉,但现在有人在阻止?是谁?”

“这跟你无关。你出去后设法找到阿头就行了。”

方雪不赞同:“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

蒋赴成以手握拳,低低咳了几声,提醒说:“你该走了。”

方雪虽然不乐意,但这已经是她想要的最好的结果了。出了牢狱,她看着街边萧瑟的树,突然明白:就算狱卒走了,也不代表她没有被监视。

这一刻她是绝望的。

通过方雪,蒋赴成总算取得一点主动权。接下来几天狱卒都没有换法来折腾他,这说明一个事实,总统被其他事牵扯住了。但监视他的人依旧不减,甚至比以往更加严密。

时间拉得越久,蒋赴成内心愈焦灼。他知道自己应该稳妥为上,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他迫不及待出去了。

有一天晚上,蒋赴成躺在地板上,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嘈杂的声响。他起身往外看,正撞见一个匆匆走过的狱卒,狱卒生得人高马大,面上红彤彤的,说话间一股浓重的酒气,他粗声呵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拉去吃枪子儿!”

蒋赴成还没说话,另一个狱卒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面色匆忙:“这时候还贫?还不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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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狱卒嘴里嘟囔着,快速走了。

看样子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所有狱卒都调了出去。 W?a?n?g?阯?发?布?y?e?i??????????n??????2?5?????ò??

过了片刻,有人大声“喂”了一声,窸窸窣窣开起锁来。那人把他拉过来,捆了手封了口,推着他出去,随后上了辆车。

事后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南京突发战事,波及上海,总统自顾不暇,蒋赴成也不会那么快从监狱里逃出来。

那天总统是想一起带走他的,结果半路被敌人拦住,派去的人跑走了,只留蒋赴成一人在那。在被带往对方营地的途中遇见了一波保卫军,这才被救下来。

蒋赴成没有留下来养伤,第二天就离开了。

而此时的上海,因为久溺声色而被这场突然的战争击得人心溃散——尽管,战事主场并不是上海。

这场保卫战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十三天就结束了,只留战争后的悲剧久久未平。战争一结束,蒋赴成就赶往天津,一路见到的都是饱受困苦与磨难的人们,有时他在想,快速死去比苟延残喘好得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非要以这种艰难的形式生存下来?

给予漫长的痛苦才是残忍,他以为他是仁慈的,但其实面对李厌欢的时候,他给他的都是残忍。

一首特定的曲子会让人一直一直想起某个人,然后反复听,反复回忆,奇怪的是,蒋赴成觉得扑面而来的香气是他,手中握住的被坚冰冻住的白色花朵是他,街边挑选东西的人也是他。

雨淅淅沥沥的下,蒋赴成沉着眼直直看着前方将要走的人,缓慢呼出一口气。难受的感觉并不强烈,却丝丝密密缠绕着,难以扯脱。

因为下雨,很多人脚步匆忙,蒋赴成往前走了几步,人们就将前面的人挡住了,等他到了刚刚看见的摊子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没来得及顾及身旁的人惊异的目光,逆着人流往前走,雨水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来得及擦,只顾着找人。

路旁有嬉闹的笑声,几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撑着油纸伞步伐轻盈地跳起来,溅起的水打湿了鞋面和裙摆,然后停下来,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推开她们的人。

虽然被奇怪的人推到,但还是脾气极好地问:“哎,你在早银嘛?”

“要不要来姐姐家玩?”

“……”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5:30

26

蒋赴成很多年不曾因为身体劳累而生病了。可能是旧伤未愈,这一觉睡得特别久。

那令他牵肠挂肚的记忆在漫长的梦中显得格外真实。

依旧是那条老旧的青瓷砖道路和二人宽的月洞门,旁边是青翠的竹,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的光来。不同于以往的梦,这晚的月很高,他能够完全看清对方的背影,而不是一团模糊。

没有迟疑,蒋赴成快步走上前去,在对方将要转身离开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手下稍纵即逝的触感令他的大脑停滞了片刻,发现面前的人是李厌欢时,他发现自己很平静。他问:“你不冷吗?”

十月中的夜晚很凉,树影婆娑起舞。面前的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半明半暗中隐隐可见瘦削的身体。

李厌欢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蒋赴成什么都听不见。蒋赴成看了他一会,李厌欢不说话了,他偏开了视线,然后蒋赴成听见自己说:“你是要走了吗”,但没有伸手去拉他。

李厌欢重新偏过头来看他,好像很不解:“你看起来很难过。”

蒋赴成沉默了一会,月亮暂时被云遮住了,他看不见对方,于是伸手握住了李厌欢的手腕,很凉,很真实。

“李厌欢,我梦见过你很多次,在那之后。但我从没这样跟你说过话。”他没有说为什么,“我看了你写给我的信,好多好多,真的很多。”

不知道是云移开了,还是月亮走出来了,蒋赴成能够重新看见李厌欢的脸,他顿了一会,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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