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第二天，安九直接上班迟到，他顽强地爬了起来，八爪鱼看他走路困难还好心地提议说可以背他去上班，被安九揪住一通好打，最后还是打车去了。

安九：心疼车费。

11

天气渐冷，秋去冬来，转眼八爪鱼已经在安九家待了五六个月。八爪鱼化形以来，偶尔也变回章鱼，但无论什么形态都黏安九黏得不行，把安九烦得要死。

这天是圣诞节，公司放一天假，安九待在家里，就跟带孩子没区别。化形前八爪鱼也是每天都挂在他身上，变成人之后感觉却是大有不同，安九总有种恍惚是在谈恋爱的错觉。

但那不真实。

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不真实。

因为八爪鱼，安九想，或许根本还不懂喜欢。

“安九，”八爪鱼刚被安九从他肚皮上赶起来，这会儿正扒拉着窗台看外面，好奇问，“今天外面看起来好热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九把自己裹在沙发上，滑着手机，闻言答道：“过圣诞节呢。”

“圣诞节是什么？”

“就……”安九沉思一会儿，说，“类似新年吧，反正就是过节，人们都会出去逛街，玩啊，什么的。”

“那我们也出去玩吧？”八爪鱼提议，很是期待地看着安九。

于是安九在家窝一天的计划泡汤，带着刚成人的八爪鱼出去见世面。

八爪鱼挽着安九，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八爪鱼好奇又激动，看见什么新奇的都会上前仔细研究，但他很乖地没有让安九买，仿佛只要看一眼就满足了。

除了章鱼小丸子。

安九总有点内疚，都怪自己没有钱。

街上大部分人都是情侣，他们这样手挽手走在闹市里，好像也是其中一员，安九看着八爪鱼挽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八爪鱼。

可八爪鱼毫不在意，他只不停地看着四周，看到什么好玩的就兴奋地拽安九，“安九你看那是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去看。

只有他一个人被喜欢束缚着。

安九原本心情还很甜蜜，后来越熬越苦，好多次他都想落荒而逃，却又被八爪鱼紧紧抓住，去看那些他已经习以为常的东西。

八爪鱼兴奋过头，完全没注意到安九的情绪，

正巧前面有家商店为了促销推出个小游戏，只要是情侣去挑战成功的话就可以打六折，八爪鱼看着好玩，晃晃安九，“安九，那个好好玩，我们也去试试吧！”

看到“情侣”二字，安九突然就忍不住了，他甩开八爪鱼的手，嗓音里有压不住的哽咽：“……我不去！”

“安九……”八爪鱼一回头就发现他哭了，有些不明所以，但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你怎么了？”他下意识要去抱抱安九，却被他无声地推开，临近夜晚，周围人越来越多，安九被推搡了一下，差点摔倒，八爪鱼一急，抱起安九就走。

直到进了一个人少一些的小公园，八爪鱼才把安九放下地，看他还红着眼眶，八爪鱼顿时心疼了，焦急地问：“安九，你怎么了？”

安九别开眼不看他，只喃喃：“我不去。”

“好好好，不去。”八爪鱼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当然这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试探性地问：“那可以问问为什么吗？”人类有个词叫对症下药，他要好好学！

被他这么一问，安九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又不可自抑地涌了上来，“……我们又不是情侣，我不和你去，”他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八爪鱼一懵，脑中顿时好像炸开了个烟花，说不上是欢喜更多还是疑惑更多，他抱着安九，一本正经道：“安九胡说，我明明就很喜欢你。”

安九本来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一听到是这个答案，愣住了，好半天才肯抬头看八爪鱼，眼里还有未褪的泪花，不确定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八爪鱼莫名非常，“不然我干嘛想方设法住你家？”

“你明明说是因为没钱……”安九握紧拳，控诉，“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

他却忘了，他自己也是没有说过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八爪鱼懊恼，轻轻擦去安九眼边的泪，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珠子，捧到安九面前说：“这颗珍珠是一个千年蚌精产的，一直我们家代代相传的宝物，好久之前就想给你了，但一直怕你拒绝，”八爪鱼看着安九，好像捧着一颗真心，真诚地说，“直到现在，我还是只想送给你，我喜欢你，你愿意收下吗？”

安九彻底呆住了，他看着眼前掌心那颗圆润的珍珠，色泽鲜亮，隐隐还泛着荧光，一看就绝非凡物，从八爪鱼说喜欢的那刻开始，他就感觉不到周围了。

未听喜欢时会难过，听到了又觉惶恐与不实。

安九低声发问：“为什么会喜欢我，”他口无择言，“我脾气那么差。”

八爪鱼说：“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我还会每天打你。”

“没有关系。”八爪鱼说得就像是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安九被逼急了，口无择言道：“我还没有钱。”

八爪鱼莫名其妙：“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钱。”他好像猜到了安九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你可以教我赚钱，我保证很快就学会，就不用让你一直养着我了，我也可以养你！”他发动撒娇大法，“安九，你不收下吗？”他瘪着嘴，一幅不收下就要哭给他看的样子。

安九终于笑了一下，把珍珠握在手心，紧紧攥住了。

八爪鱼也很开心，恨不得把安九抱起来转两个圈圈，这时有白点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落到他的鼻尖上，沁出一点凉意，八爪鱼抬头一看，欢喜道：“安九，下雪啦！”

“嗯。”安九突然踮脚，搂住八爪鱼的脖颈亲了上去。

“我也喜欢你。”

***

这个下着小雪的圣诞节，情侣千千万，幸而，你我也在这千万中。

番外一

八爪鱼第一次见到安九的时候，安九还小，它自己也还没有长大，刚得灵识，正是懵懂看世界的时候。

八爪鱼都爱钻瓶子，它也不例外，看见瓶子就想钻，待一阵子，赶在人类来之前再钻出来。

然而那天失策了。

那天它也是钻进了岸边的一个塑料瓶，却错误地估计了时间，等它睡醒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要被太阳烤干了，也还没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