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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大的触动,现在就攀兄道弟的,有点拿热恋凑冷屁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贺彰说。

“……”

“你是不是觉得……要是我不过来,就不会遇上这种麻烦了。”顾长霁意有点不好受,那种眩晕感又卷土重来,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这种事无法预料,”贺彰起身,“桌子上是温好的汤,你继续休息吧,我去给妈回一个电话报平安。”

“我自己来说吧。妈……你妈妈还好吗?她朋友呢?”

贺彰:“他们没事。”

顾长霁彻底放了心:“那就好。”

贺彰走到门前,拉下了门把手。顾长霁又叫住他:“哎,壮壮。”

贺彰:“……”

“今天谢谢你啊。”

“不客气,”贺彰回过头,摆出礼貌的笑容,“这是我作为‘朋友’的本分。”

昏暗的走廊里,有护士拿着吊瓶和轮椅,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

贺彰走到吸烟区,呼出了一口长长的烟雾,然后叹了口气。

他一直不想也不敢承认的东西,在今天晚上,被他亲手揭破了。

浑浑噩噩的时候,他为了这段朦胧的情感而焦躁。但现在他居然觉得,还不如就浑浑噩噩下去。

为什么要意识到呢。

他明明很清楚,他和顾长霁之间,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顾长霁喜欢的是女人,和他结婚完全是权宜之计,即使他们的关系早就没了硝烟,也只能在顾长霁心里做到“兄弟”为止。

等合约到期,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重新回到原本的平行线。

或许顾长霁还想继续和他当朋友,但他无法做到绝对坦诚。

他不想也不屑让自己陷入爱而不得的痛苦。

“我们约法三章,任何一个人有违背的话,就马上解除关系。第一,绝不干涉对方的私人空间。第二,隐婚期间可以自由发展恋爱,但不能被人发现异样。”

“第三呢?”

“嗯……第三啊,不能对合作对象产生不该有的感情,能做到吧?”

“你不需要有这种无聊的担心。”

贺彰苦笑一声。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顾长霁说过的话,居然真的灵验了。

那之后顾长霁又睡了很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就要这么一睡不醒了,身体才慢慢地有了落地的实感。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知到有双手在轻柔地触摸他。小心翼翼的,仿佛他是件易碎品。

他以为是吴英秀,但等他睁眼时,只有贺彰还坐在他身边,垂着眼睛,似乎是在看书。

“我还以为我妈来了,”顾长霁说,“总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头。”

“你睡傻了吧,”贺彰头也没抬,“把东西吃了,省得你又开始犯胃病。”

顾长霁皱起脸:“我还不饿。”

“等饿了再吃就晚了,”贺彰的语气明显开始不耐烦,“我不想当你的老妈子,自己吃。”

顾长霁:“……”

什么嘛,这么恶劣的态度,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好歹也算个病患好吗?

顾长霁端起粥,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这粥是你煮的吧?”

贺彰翻页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嘴硬道:“不是我。”

顾长霁“哼哼”了一声,没跟他争。

这么难喝的粥,也只有贺彰才煮得出来了。

33. 晋江文学成首发17 你想看我站在世界……

37

贺彰嘴上不饶人, 实际上在顾长霁身边坐了一天。

手机看不得,一看就头晕,顾长霁闲得发慌, 他和这个闷葫芦没什么话可讲,苦闷极了。

他怨兮兮道:“劳驾,给我弹个曲子呗。”

“没琴。”贺彰说。

“那就唱首歌呗。”

贺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一副精致的口琴。

“这不是有吗?”顾长霁撇撇嘴。

贺彰:“你想听什么?”

“能点歌?还是算了吧,你想吹什么就吹什么呗。”

贺彰就拿起口琴, 放在唇边,吹起了一段悠缓的旋律。

那节奏十分随和,像一阵风, 无端地拂过两人,再静静轻轻悄悄消散。

为什么呢?

顾长霁看向披散着头发的贺彰。

不同于之前在小花园里、音乐厅中的演奏,此时的贺彰,更普通些, 像一位在情人窗前倾诉思慕的少年。

弦弦掩抑声声思,也不过如此了。

他甚至能听出里面那种微妙的,想被触碰又怯于触碰的情绪。

等一曲结束, 顾长霁问:

“你这是吹给我听的吗?”

贺彰垂了会儿眼, 才抬头说:“这里除了你, 还有第二个听众吗?”

顾长霁:“也是哈。”

他忽然拘束起来,竟想不起从前是如何相处的, 心头莫名紧张。

他的情绪似乎也随着那支曲子一起,软化了,融进绵绵的河水里。

对这份温柔,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

贺彰刚想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吴英秀不等人来应门, 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吴英秀揪心了一整天,从看到了报道开始,就推掉了所有的行程,马不停蹄地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还没看到儿子,倒是自己先急得上了火。

即使顾长霁已经跟她报了平安,她还是心疼得要命。

她儿子从小到大哪受过一点委屈?娇生惯养的,居然碰上了这种要命的事。

等她真正看见了顾长霁,这小子还有说有笑,又刷地窜出一股子怨气来,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听说你还到处乱跑?都那个时候了,你不第一时间去找警察?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顾长霁:“我那不是去找贺彰吗?再说了,贺彰才是到处乱跑呢……”

贺彰:“你识好歹吗,我那也是因为去找你。”

“哎呦,”顾长霁忽然来劲了,“我发现你还挺担心我的?”

“我——”

他想说我当然担心你,又明白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只能别过了头,一副不想跟他多说话的样子。

吴英秀只在这里待了半个傍晚,说自己有个大合同要签,碰巧贺伊人也有事儿要处理,就蹭了她的飞机,马不停蹄回去了。

中度脑震荡的顾长霁被托付给了贺彰。他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个瓷娃娃,就连他起身去上个厕所,贺彰也要跟着。

顾长霁开始觉得有点烦了。

这两天里他最明显的症状也就是还容易头晕反胃,耳鸣,吃了东西没多久就会有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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