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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能进吗?”
好一会儿,里面的人似乎终于纠结完了,发出沉闷的一声:“嗯,你进来吧。”像在做一个极其郑重的决定。
殷九霄走进去,发现她因为太着急,把鞋丢了一只在门边,无奈捡起,放在床边跟另一只摆在一起。
望着被床上的人扯得皱巴巴的幔帐,殷九霄失笑:“怎么了?”
只见路雪柔拉起幔帐,整个身子藏在了幔帐里,只留下一颗小脑袋,满脸绯红地看着他。
殷九霄眸光微动,有种激烈的情愫开始复苏,但他最终克制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又温柔了几分:“究竟怎么了?” W?a?n?g?阯?F?a?b?u?y?e?í?f?ū???€?n??????????????????
路雪柔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那个,床单,还有被子,好像脏了。”
殷九霄神色一顿,道:“嗯,我来洗。”
看他这么冷静淡定,路雪柔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扭捏,末了又加上一句:“还有我的衣服。”
不过她的勇气就仅止于此了,说完就缩回幔帐里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她躲得飞快,因此没有看到,殷九霄此刻彻底红了的耳根。
床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被褥还有衣服一件件被扔了下来,殷九霄捡起,归置到一起,而后抱着走出去。
他走到门口,再看自己手里的衣服,想到幔帐后的人此刻什么都没穿,这下连脖子都红透了。
但他没有时间害羞,这时节,不穿衣服是会着凉的。
殷九霄抱着这堆东西走到小溪边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静婆婆十分纳闷地看着他:“少主,您这是?”
殷九霄强自淡定:“洗衣服。”
静婆婆一时被他淡然的语气蒙住了,小心地问:“您,会洗吗?”
少主下厨她倒是见过,不过少主的衣服从前都是谷中的仆人一起洗的,这个她就不确定了。
“嗯。”殷九霄不欲多说,看了眼小院,道:“婆婆,你那有女子的衣服吗?”
静婆婆看向他手中,猜到了缘由,道:“是少夫人要换洗的衣服吧,我这就给她送过去。”
眼看静婆婆走了,殷九霄坐在小溪边的石墩上,望着一摊衣服被褥犯起了难。
他见过静婆婆洗衣服,似乎要打上皂角,然后搓一搓。
第一步他很从容,却在搓的时候遇到了难题,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衣服都被他搓成了碎片,顺着溪流漂走。
静婆婆送完衣服回来,发现自家少主目光无措地看向面前的溪流,眉头深深拧起,好像犯了错的孩童。
她哑然失笑,心中感慨,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少主脸上有如此生动的情绪,真好啊!
午饭,路雪柔喝了一大碗殷九霄亲手做的红枣鸡汤,决定原谅他。
其实她也只是羞涩了一把,不想出门,却被他误以为因为那件洗坏的衣服生气了,这能怎么办?她只能装一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快到傍晚的时候,在房间里猫了一天的路雪柔终于闻到了外面的空气,然后她惊讶的发现,殷九霄坐在小溪边,还在跟洗衣服这件事较劲。
听静婆婆说,他把谷中能找到的布料都找来了,洗坏了一多半之后,终于摸到了那么点诀窍。
路雪柔惊叹不已,原来他的毅力不只能用在学武,别的也一样。
走到溪边,她坐在另一半石墩上,牵住了殷九霄正在搓洗布料的手。
“别动,会弄脏。”男人轻轻把她的手挪开。
路雪柔只好装作不高兴,把他手里的布料扔了。
“别洗了。”
殷九霄慌了一瞬,握住她的手,路雪柔朝他扬起笑脸,道:“我没生气。”
殷九霄便也浅浅地勾起嘴角,伸臂将她拢进怀里:“冷吗?”
路雪柔摇头:“不冷,我喝了你那一大碗汤,热死了。”
男人沉默片刻,问道:“明日想吃什么?”
路雪柔心里一甜,“明天也给我做饭吗?”
他轻声应下:“嗯。”
两人在溪边坐到太阳落山,飞霜过来寻他们:“少城主,殷宫主,婆婆叫你们过去。”她声音焦急:“婆婆像是不行了,有话要跟你们说。”
98. 旧事 从里到外?
两人急忙赶去静婆婆在竹林边上的小屋, 进去后,发现她靠在小木床上,脸上已呈衰败之相。
路雪柔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问:“婆婆,您这是怎么了?”她心里难受,一张口就是哭泣的颤音。
殷九霄停在床前两步远的地方, 没有再靠近,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直注视着静婆婆的脸, 想开口却又犹豫。
静婆婆猜到他想做什么, 摇了摇头:“少主不必为我耗费内力, 我早知有今日, 也做好了准备, 本来想安安静静的走,但有一件事不告诉你, 我始终不能放心。”
“少主这次回来,可是想知道药王谷有没有别的传人?”
殷九霄点头。
静婆婆幽幽叹了一口气:“除了圣女, 上一代确实还有一位老主人的亲传弟子,只是在老主人离世前他就被逐出药王谷了, 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是否还活着。”
她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回忆,用缓慢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位弟子名叫祁笙, 因为出生时右脸上便有一块丑陋的胎记,他被家族视为不详, 养在别院。”
“老主人有一次出谷行医,遇上逃出别院快要饿死的他,就把人带了回来。祁笙来到谷中一段时日之后,想拜在老主人门下做弟子, 老主人觉得他天赋极佳,又肯努力,便收下了他,平时跟自己的女儿一样传授武功药理。”
“许是因为身世坎坷,祁笙格外刻苦,小姐每次偷懒时,他都在练习,所以没过几年,他的本事已经渐渐超过了小姐。老主人本来十分欣赏他,甚至想破例把药王谷交给他,但却因为一件事,让老主人彻底打消了念头。”
此刻,殷九霄和路雪柔为了方便听静婆婆讲故事,都聚在床前,一坐一站。
路雪柔听得认真,一双小手紧紧攥着殷九霄的外袍,殷九霄的外袍被她捏得皱皱巴巴,却毫不介意,反而虚虚揽着她的肩,以防她突然后仰,撞到床角的木柱。
静婆婆看着他们心中欣慰,连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