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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一旦失控随手就能灭掉一个小镇。
附近围观的百姓们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路雪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着殷九霄的手离开了人群,殷九霄此时无法思考,更没有自己的意识,他的目光只凝在少女身上,不自觉地就跟着她走。
飞霜带着差役们去清理玄真道长的尸体,石景澜则把摔到人家院墙内的宁峰道长抬了过来,道:“好像还有一口气。”
路雪柔看着宁峰道长摔歪了的脖子,不相信地问:“你确定?”
石景澜摊了摊手:“呼吸很微弱,不一定救得了。”
路雪柔吩咐差役去找宁先生,宁先生过来号了号脉,摇头道:“救不了,内息全乱,五脏六腑都破了。”
他刚说完,宁峰道长便彻底没了呼吸。
路雪柔多少有点郁闷,但弄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怪谁?怪殷九霄?可若是没有他,他们也不一定能追得上玄真道长,再者说,天羽山庄势力庞大,仅凭两个道士指认,好像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事已至此,埋怨是没用的,天羽山庄若是继续作孽,总会留下把柄和证据的,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带殷九霄离开这里,刚才他杀玄真道长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些人里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他。
“我们先回去吧。”她就这样牵着殷九霄的手,从街市上走回了租住的民宅。
长牙一见他们回来,就迎上前:“宫主,夫人,我把那些道士都送到衙门了。”他一抬头对上了殷九霄那双冰寒至极的眼眸,吓了一跳:“夫人,宫主他怎么了?”
路雪柔紧张地双手抱住殷九霄的手臂,用眼神示意长牙先走:“没事,你做的很好,去衙门帮忙吧。”
“哦,我这就去。”长牙想从路雪柔身边绕出去,但他发现自己只要一靠近路雪柔,殷九霄幽冷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那一瞬间就像被杀神盯住,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蹭的一下□□出去了。
路雪柔心里叹了声气,把殷九霄送回了他的房间。
飞霜他们忙到傍晚才从衙门回来,齐大人也跟过来,妄图继续拍马屁。
路雪柔此刻就坐在院子里,左手抓住殷九霄,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齐大人说话。
“那些假道士下官挨个审问过了,他们都是曾经犯下重罪的犯人,在行刑前被宁峰道长救下,安排进了各大道观里做弟子,又给了他们许多邪功秘法让他们练习。”
“还有那些道观的掌门和长老,他们很不愿意配合,非说自己毫不知情,都是宁峰道长做的孽,下官也是没办法,毕竟他们也没杀人,顶多算是包庇和窝藏罪犯。而且他们很大一部分不是四方城的人,按照规矩是要押送回其他三大城的。”
路雪柔也觉得有点难办,晋国除国君所在的主城外有四大城,每个城实行的律法也不尽相同,像杀人这等重罪可以由当地的衙门直接处置,而其余的罪行都需要把人送回他们自己的城,再按律量刑。就算她想扣下这些人,过一段时日其他城的官员也会来要人的。
“那就送走吧。”路雪柔在心里骂了一句国君有病,弄一个各城统一的律法不行吗?这样折腾下去那些人肯定钻个空子就脱罪了,然后继续祸害人。
她一夜都没怎么合眼,此时困得快不行了,就问:“你还有事?”
齐大人支吾两句,终于说到了正题:“少城主,下官……近日的表现,您觉得……”
他想往路雪柔跟前凑,结果一抬眼发现少城主身边那尊白衣杀神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齐大人从头冷到脚,默默往后挪了两步。
路雪柔打了个哈欠,心里满是鄙夷,就这种遇上事只会推脱逃避的官,他居然还想升职?
“还行。”路雪柔心里有了算计,说道:“你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四方城见城主夫人,我给你写一封信,到时候你交给城主夫人。”
“哎,那下官多谢少城主的提携。”齐大人笑的跟朵花似的,满心以为少城主要写信举荐他去四方城任职了,殊不知这封信上的内容与他想象的截然相反。 网?阯?发?b?u?页?ǐ??????????n????〇????5?.???o?m
打发走齐大人,路雪柔睁着困顿迷蒙的眼睛看向殷九霄,那人仿佛只活在自己孤寂冰冷的世界里,眼里除了她容不下任何人,他微低着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修长的手指在她指缝间穿梭,乐此不疲。
路雪柔趴在桌上,强撑着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哥哥,我困。”
殷九霄眉心轻蹙,极缓慢地离开了她的手,路雪柔如蒙大赦,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之前,她很不放心地对殷九霄说:“哥哥,你也早些睡,我们明日一早要启程去魔宫的。”
殷九霄坐在那里,背影丝毫未动,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路雪柔困得不得了,说完这一句走到床边,几乎是倒头就睡。
殷九霄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耳边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他很想让发出这些声音的人消失,但在这些声音中还有一道熟悉又温暖的呼吸声,让他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不舍,最后他只能站起身走到路雪柔房门外。
好甜,好香,好想靠近她,然后抱进怀里,融进骨血里。
他近乎痴迷地去推那扇门,然后手一碰上去,脑海里便有另一个声音在拉扯。
不可伤害伴侣,不可做出违背伴侣意愿的行为。
殷九霄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放下推门的手,站在门外深深地嗅闻空气里独属于她的味道,只是这样让他十分不甘,最后负气坐在路雪柔房门前的台阶上,眼里满是沉郁。
路雪柔睡到半夜,挣扎着从噩梦里醒过来,她刚才梦见自己没能改变剧情,殷九霄站在四方城的城楼上,看着底下到处撕咬破坏的药人,眼底只有冷冰冰的毁灭欲,眼看有个药人朝她扑过来,她拼命向殷九霄求救,可那人仿佛看不见她一般,任由药人咬她。
“气死我了!”路雪柔烦躁地用被子蒙头,来回翻身,然后就睡不着了。
她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鬼使神差地披了件外衣向门口走去。
一打开门,路雪柔愣住了。
殷九霄独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背影挺直,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这本该是一个很美好的画面,但路雪柔刚做了噩梦,第一反应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