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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也一拳打在布包之上,脚夫们吓得半死,忙把布包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包着的画像砖早碎了。
见此情形,冯老爷一声尖叫,飞奔去看他那画像砖;那二人见大约是闯了祸,也自觉理亏,便各自收了势。见冯老爷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搬着那些碎片进了书房,颇有点要祭奠一番的意思,柳氏连忙溜回三进自己的厢房,郁氏则尾随冯老爷亦进了书房。
【3】
那冯老爷看到郁氏施施然进得书房来,心中虽恼他和杨氏打架弄坏了他从青州好容易搬回来的画像砖,却知这事也不全是他过错,便只剩了七分气;思及自己有一个多月没和这几人厮混,心中总疑心他们有花样要玩,给吓得只剩了三分气;又兼见了那人风流眉眼,三分气便也只剩了一分,便道:”你来了甚好,我这儿正好给你带了玫瑰花球……”
郁氏似笑非笑道:“冯老爷还知道心疼我?莫不是给人家带了,人家不要才塞给我的罢。”冯老爷心中本还存了一分气,又见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儿,不免怨道:”你上次吃了平阴那边的玫瑰花球说好,我这回巴巴儿的给你带来,你又作什么气?你刚才打坏了我那画像砖,我还没和你说道呢。”
郁氏闻言哼笑道:“打坏你那画像砖的又不是我一人,还有你那好好侧夫人呢,你怎不去找他。再说,不过是几块仿汉的画像砖,我下次寻了汉朝大墓里的画像砖来赔你便是了。”
冯老爷道:”说得轻巧。郁都尉那飞龙的根莫不是没有断干净?”
郁氏上前凑近,用那边儿蹭着冯老爷道:“我的根如何,卿卿最清楚,何必问我。”
今日冯老爷却不吃他这一套:”我一回家,便见你和悦之打得鸡犬不宁。在一处过了这些时日,怎还如此气盛呢?你到底比悦之大了两三岁,总该……”
郁氏道:“谁与他过日子?我只与你过日子。悦之悦之,你便独一份心疼你的悦之。分明我才是你的头一个,如今那肖秦二人竟占了正房也就罢了,这杨氏孽子凭甚么也爬到我头上去?你的头一个男人竟只能做你一个侍妾么,连那杨氏孽子也不如?”
冯老爷知他在此事上一贯有气,只得哄道:”什么正侧侍妾,不过是官府登记造册时一个说法罢了,我心里有没有你,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平日里吃穿用度,可曾紧了你?你在人家厢房里上蹿下跳,可曾拘了你?便是那等事,又可曾短了你?”
郁氏冷笑道:“你说得倒磊落。然而那杨氏孽子,日日拿出侧夫人的架势来教训我…”
”啊呀!”冯老爷忙接道,“你是晓得他的,高门大户的少爷脾气,你便——”
闻说高门大户,郁氏假作了一个揖:”倒是不知他杨少爷的叔父姑母如今埋骨何处了。”
冯老爷听见这个就头疼,摆手道:“这说不得,你也明白的。啊呀呀,我回来这些时间竟还未同你好好亲近,你不想我么?我拿玫瑰花球与你一道吃可好?”竟是要用美人计封那郁氏的嘴了。
郁氏回道:”玫瑰花球与画像砖,皆是你那东厢正夫人家乡的物事,你先拿去给人家罢,免得给底下人知道,传出去说我宠妾灭妻。”
冯老爷耐着性子抓了他衣襟道:“府上哪来这般好事者。再说,玫瑰花球那点苦味飞羽向来不惯,咱们几个就你最好这口,我就是专为你跑到平阴去买那最新鲜的。你不想我,我却还想着你呢。”郁氏虽还是一肚子脾气,但最看不得冯老爷这赤子痴缠母亲的样儿,按耐不住,便把人带向里间卧榻,成其好事。冯老爷这边自觉总算将这个糊弄过去,暗自欣喜。
【4】
郁氏虽嘴上调戏冯老爷,但毕竟怜他旅途劳累,便没下狠手,一次稍解相思便抱着人给他清理了。冯老爷整理衣衫,与他闲话两句,便陪笑着要走。郁氏心知他必然是要去找柳氏,又摸了两把也就放他去了。
柳氏正在他自己房里翻几本账册,见冯老爷来了,也不起身,只招呼道:”子昂回来了。”冯老爷道:“是。悦之在忙?”柳氏道:”也没有。昨日向飞羽问了些账册的事,我想着我这边有些习惯也要改改。”冯老爷道:“你若懒得管账册的事,便叫我爹那边给你派个可靠的人来做。我爹叫你做的那些事已经够烦心了。”柳氏道:”一些小事罢了,我也总不能成天待在府里空口吃你的米。”冯老爷笑道:“老爷我有钱,一两个悦之还是养得起的。”
闻他此语,柳氏面色却有不虞。冯老爷见他那样,便知他又在自怨自艾,忙过去牵他右手,道:”悦之你不要成天想这些。我这次去又寻了些对筋骨好的药材,你要不再试试?”柳氏惨然一笑道:“总也不能更差,拿来就是。”又温柔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多谢你。”冯老爷笑道:“之前吃你拿你那么些好东西,我虽是个纨绔,总也晓得要做人情。”
两人调笑几句,冯老爷有意不提起之前柳氏和郁氏打架的事,柳氏却忽然道:”你不在这一个多月,那郁鸿雪有近一个月都不在府中,也不知是去了哪儿。”冯老爷道:“这有什么奇怪,他不一向如此么。”柳氏道:”之前哪有离开这么久的?”冯老爷道:“咱们管他这许多?悦之,你……”他顿了顿,还是说下去:”我知你与他之前便有过节,但咱们现在也离了长安,那些事情……郁鸿雪有时是混账,但长安祸乱之时若没他,我大概都出不了城;马嵬那时,你也……”
柳氏打断他话:“你说的我明白。我知他不是挟恩求报之人,他那人大约对这些事也不上心,不然真论道起来,我也不敢与他争了。只是……子昂,郁鸿雪过去做了混账事,我过去也并非没有做过;祸乱那几年,很多事情我也算是想明白了,能从官家之事中脱身出来,实则是福分。方才我与他争的只是府内小事,他与我都明白不过是斗斗气。我要与你说的,是他这样成天不知去哪儿做什么事,只怕他再去沾染那些……”
冯老爷辩白道:”你亦不知他去做什么事嘛!我疑心他在道上有些狐朋狗友,偶尔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大约也是有的。他那人祸害遗千年,命大着呢。”柳氏道:“子昂,你家虽富却是寒族出身,有些皇家世家的事,你真不懂。郁鸿雪之前领过飞龙卫和禁军,又帮皇帝做了那些事情,有些东西沾了就一辈子脱不了身的。”冯老爷道:”师兄之前官当得比他还大呢,现在不也一点政事不沾。”柳氏道:“肖郎之前做的是六部和地方上的事,和郁鸿雪哪能一样。北衙的事……”冯老爷道:”你当我真不知?只是他做事,我还能拘着不成?也不能将他丢到大街上不管。”
冯老爷又道:“你们几个,名义上虽是跟着我,但我知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