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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住他的腰,低笑道:“那就每次都弄到你哭。”他嘴唇贴得极近,几乎每说一字就与冯逸双唇相碰。

冯逸取笑他:”你也知道自己床技不行?”

杨沐说:“比姓秦的如何?我瞧他差劲得很。”

冯逸抬起扇子在他脑门一点:”蛐蛐儿。”

杨沐放开他的腰,手搭到肩头,正色道:“郁鸿雪的事,你想清楚了没?”

冯逸顿了顿,道:”老实跟你说吧,我不知道。”

杨沐思忖片刻:“我也老实跟你说,子昂,那人心狠手辣,并非良人。”

冯逸转着扇柄道:”我早知他不是好人,哪个正经人会给我下春药……”

杨沐惊怒道:“他给你下春药?!”

冯逸笑了笑,拍拍他的手:”他后来确实待我挺好,送我上京城,一路上未曾胁迫,反而替我解了流民之围。东宫李杨的争斗,我也一直被他提点着。太学里我与他……我是情愿的。”

杨沐道:“他待你再好,本性依然狠毒,大祁有太多官员死在他手里。当年杜有邻案牵连出李邕,正是郁鸿雪远赴千里将其决杀,连耄耋老者都不放过。他是高文英的义子,先时高和李交好,他便替李当伥鬼,后那老太监和我叔父交好,他便转将旧主刺杀,当真全无忠义可言。阉人养大的一条狗,他对你能有多少真心?”

冯逸认真道:”你我结交时,你曾问我会不会因右相而鄙薄于你,我说自然不会。于郁鸿雪,我同样如此,望悦之以后也莫要因宦官而轻贱于他。真要论起来,我乃商户之子,最末的一流,并不比旁人高贵到哪里去。”

杨沐皱了皱眉:“以后不会了。”

冯逸又说:”手段下作,确实为人不齿。但他温柔对我,我无法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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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沐顿了顿,说:“所以你喜欢他。”

冯逸眨了眨眼:”应该吧。”

“算了,”杨沐说,”不提他。”

冯逸松了口气,扇柄在颈后敲了敲,杨沐便伸手给他捏了捏,他指上挺有劲,按到酸麻处将将好,冯逸舒服地眯了眯眼。杨沐说:“早朝出了件事。”

冯逸自领了职方司的职后就没再上朝,偶尔还挺回味坐在大殿一角看朝臣们耍心眼的情景,当下起了兴致:”哎?”

杨沐简言道:“范阳搜出了龙袍玉玺,天子震怒。”

冯逸脚步一顿:”安禄山?”

“虎视幽蓟,横制千里。”杨沐皱了皱眉,”当年张九龄说‘乱幽州者必此胡也’,不知可否成确论?”

冯逸笑道:“简单。快年尾了嘛,召他进京述职,这胖子肯来便罢,若不肯来,必反无疑。”

这日酉时,冯逸刚回家椅子还没坐热就被他爹的人请了过去。自杜宛秋不经意说了那句话后,冯逸心里很复杂,一直不敢去见他老子。人就是这样,错一次两次,还愿意诚恳道歉,而一旦发现十几年都是错,则要么暴起毁灭要么沉默躲避。冯逸就属于后者,跟他老子对着干了许多年,可劲儿地造,忽然被告知老头子为了他宁可不生次子,那种讶然和震惊,不啻于被旁人说他不是老头儿亲生的一样,于是只能躲着拖着,把它系块石头沉到心底去。

然而他不见他爹,爹却是要见儿子,毕竟儿子要成亲了。

冯爹和夫人,包括杜宛秋,这些天一直住在客栈,也不知杜宛秋跟老头子说了什么,冯兴德见到儿子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又见他一袭深绿襕衣衬得愈发眉清目秀,捋着颔下几绺胡须,满脸和蔼地说:”逸儿也老大不小了。”

冯逸托着腮帮子说:“年后才及冠,还小。”

冯兴德吹了吹胡子,按捺下来,又教训道:”你这小畜生,一天不被人管着就皮痒!往后歇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闹,多把心思放到正途!”

“是是是。”冯逸摇了摇扇子问,”哪天成亲?”

他后娘忙道:“本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

算来正是八天后,冯逸讶然道:”太赶了吧?”

“不能再拖了。”他爹拍板道:”先成亲。如今远在京城,先一切从简,其他的待以后回扬州补上,少不得要委屈委屈杜丫头。”

杜宛秋欠身微笑:“伯父说得哪里话。”

跟她成亲虽只是走个过场,冯逸心里仍觉得别扭,却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得表态同意。

冯兴德对夫人说:”家法拿来。”

冯逸皮一紧,立刻道:“我今日挺老实。”

杜宛秋好笑地瞥他一眼,却见冯爹接了家法,又把它递给杜宛秋,嘱咐道:”逸儿一向爱胡闹,你是个知理的,往后他若不听告诫,你可代我治他。”

冯逸心中暗道:这是给我找小媳妇还是找西席?幸好少爷我早就成了断袖。

第61章藩镇(二)

冯逸全无即将成亲的意识,每天按时去六部点卯,隔几天就去韦述家蹭饭。这一日,听人说七绝较艺正好轮到比“医”,心中甚是好奇,不知道恒王到底想怎么个比法,是找几个病人望闻问切还是怎的,便趁午间短休跑去了太学。

太学宽阔处搭了一座平台,平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大多衣着朴素,看上去确实颇多寒门。李瑱并未做道士打扮,只一袭轻袍,正在台上侃侃而谈:”……我朝自太宗始,开科取士,广纳才智,自武帝后,天子以殿试问策,广取民智,以有贞观开元之治,国祚于今百年。人至百岁,往往苦于病痛,何况一国?先贤曾指治一国如烹小鲜,既不可操之过急,又畏松弛懈怠。大祁虽掌神器,却也如此。百年国运,至此无需炜疾忌医。然医人者易,医国者难。古来臣子攘攘,而贤者稀。可医国者,非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态。故,本王在此摆下擂台,请以国事。此之谓‘医’之较,敢请诸位!”

言毕一挥手,台上幕布撤开,露出一张大匾,其上将将两个大字:藩镇。

众人静了片刻,又乍然哄了起来,一片窸窸窣窣交头接耳声——这恒王,忒胆大了。

藩镇,这是能随便拿出来论的么?

张九龄一代贤相,曾忧藩镇某边将狡黠,以此告帝王,并不被信。杨相之前,藩镇与朝臣交好,互有利益往来,王忠嗣告之天子,反被诛杀。如今杨相虽在任,却隐有藩镇将领入朝为相之状。多人进言节度异状,反被天子尽数绑了送去了范阳。

冯逸在心底呦呵一声,开了扇子看热闹:一介闲王,一众寒门,敢论藩镇,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人跃上台子,四下见礼道:“寒门微尘,敢请一试。”

”不计出身,不论贵贱,但求高论。”李瑱一拂袖,“请。”

那人四下一揖,朗朗道:”欲论藩镇,先言边事。奚、契丹渐强,大食东侵,南诏数败,吐蕃卧于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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