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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舍得对自己狠。他面上多少带了些同情神色,孰料杜宛秋登时柳眉倒竖,斥道:“收起你这副嘴脸,杜家的女儿用不着旁人同情!”
”我敬佩你,杜姐,你这般心性,直叫男子汗颜,无怪我爹青眼于你。”冯逸说着笑了起来,“他总觉得我不长进,老想给我找个厉害媳妇管着。”
杜宛秋微笑道:”难道不是么?”
冯逸一愣,继而抚掌大笑。
“行了,取笔墨来。”杜宛秋站起身,”咱们话也说清了,白纸黑字立个字据,我无意占用冯家半分家财,只想借势,待收回杜家旧业,你取十中之二,期间你我可随时和离,怎样?”
冯逸摆了摆手:“用不着给我分利,把那六十五万免了就成。”
木棋儿备了笔墨,杜宛秋提笔立据,一式两份各自画押。了却心头一件大事,她显是轻松不少,叹了口气对冯逸说:”你爹对你是掏心窝子的好,偌大的家业只留给你一个人。我那些兄弟们成日图谋家产,杜家祸起萧墙,焉有不败之理?”
“这你就不懂了,”冯逸笑道,”我爹可想生儿子了,没见花轿赶着趟儿往家里抬么?”
杜宛秋古怪地望着他:“你爹骂你糊涂,我瞧你确实糊涂。冯家江淮首富,你爹就算自己生不出,姨娘们还不想方设法给他造七个八个儿子出来?可这么多年你一个弟弟妹妹都没有,你自己想想,这为的是什么。”
冯逸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一阵秋风穿堂而过,他呆呆傻傻地愣在当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杜宛秋淡淡一笑,把字据揣进袖中去:”冯小子,把自己拾掇干净了,等着成亲吧。”
第57章家法(三)
却说八月那日太和城下一战,杨沐伤重坠入洱海万顷波涛之中,后在昏厥中被水流冲进了十万大山,又多次遭逢吐蕃人以搜寻全追击,惶惶不可终日,不敢稍有一丝懈怠,以强弩之身逃亡诚如丧家之犬,最终创口崩裂发炎又晕厥过去,再醒来时却是被山间汉人猎户救起,养了十多日伤,这便误了各军收编残兵之期,连名字都未入册。京城里的冯逸只当他是死不见尸,为此着实嚎了好几次。
杨沐却是全然不知,能行走后便顺泸水直入剑南,回益州治了许久的伤,直到九月中,陡觉华叶焜黄,眼见又是雁归时节,这便辞了家人,再向长安去。未行时还没觉得,待跨上马背,顿觉归心似箭,除却沿途打尖住店,未有稍歇,一路打马北行,九月底便至长安。
过明德门便是长安内城,杨沐牵了马欲向朱雀大街去,转角处却架了一排方正木板,前面围了好些人。他不经意瞥了一眼,只见板上经纬纵横,各十九道刻线,其上黑白圆子交错,却是十张纹秤,左右各以白绢描了对弈双方的名讳。不时有专人举着新录棋谱跑来,在各张棋盘上依样标注双方新手。有的中盘已溃,被对方逼的七零八落,有的黑白分明,仍在追逐一目一寸。随着录者一一摆下新手,周围顿起叹息,杨沐微讶一望,原是第六张棋局胜负已分,正在收官数目。
第十张纹秤前观者神情肃穆,大多锁眉长思,鲜有交谈之声。杨沐随众望过去,只见黑子先占小目,继而守角挂角,稳扎稳打,白子后手步步紧逼,无一错招。后中盘已过,黑白形势连绵,大龙互相纠缠,各占半壁江山,委实胶着难辨,却又各自杀得凛冽。
谱者传来双方新手,但见黑子大飞,白子随后上拆反夹,黑子遂弃回守,白子却于右上落下一子,既可声援中腹四子,又可扩己方上边之势。
众人惊呼道:“生死劫!”
诚然是一手生死劫,白子若提,则此位周遭黑子皆气竭。
有人叹道:”东瀛人过于求稳,布局虽严谨,却又怎挡得了这生死劫?”
当即有人应声:“冯探花这一手,当可谓神来之笔!”
杨沐听到”冯探花”三字,神思一凛,着眼望去,只见此盘左右所贴的对弈者名姓,执黑为藤原佑太,显是个东瀛人,执白者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冯逸冯子昂。
杨沐立即问:“这棋在何处下?”
一人答道:”恒王所设七绝之较,正在太学。”
杨沐去太学已是熟门熟路,当下牵马一阵小跑。太学前亦竖着十张巨大棋盘,向围观众人演示座中厮杀。太学内院却非学生教员不得进,好在门房尚认得杨沐这张脸,将他放了进去。
昔日蹴鞠的院落里驾着皇家仪仗,恒王属官仆从站了一地,当中那张亲王宽椅却是无人入座,李瑱显已不知早退到何处去了。院中依次摆着十张棋盘并案榻,已收官者不曾离去,在犹对局的身后观棋。冯逸一身杜若常服,也与那东瀛留学生对弈。
藤原佑太跪坐席上,嘴唇紧抿,一柄素白折扇于掌中敲敲打打。
冯逸手笼在袖中,与他相对而坐,一派天高云淡的闲散姿态,双眼虽也望着棋盘,目光却好似神游天外。
半柱香后,藤原佑太折扇一顿,终于再次落子。
冯逸这才动了动,跟着对方手势望过去,敛眉片刻,从袖中探出手去,双指夹起一枚圆扁温润白石,于盘上稍悬片刻,轻轻落下。
藤原佑太一愣,又在掌心敲起了折扇。
杨沐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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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逸若有所觉,侧过头,一双清亮的眼隔着人群望过来。
杨沐冲他一颔首,以口型道:“我回来了!”
冯逸的神色终于变了,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喜。那东瀛人仍在长考,冯逸却已拈起一子,于棋盘右下外置了一虚手。众人因此举惊呼起来:白子因一道生死劫破了黑先优势,正当乘胜追击之际,缘何竟要终局?
藤原佑太这才察觉,不可置信地望了望那招虚手,又抬头去望冯逸。
冯逸微笑着,笼袖向他点了点头。
藤原佑太犹豫一阵,终于也在右下置子。
终局收官。
冯逸四下揖过,穿过人群急匆匆走来。杨沐拉着他一路小跑,在墙角拐了个弯,猛然将他推按到墙上,一低头,吻似铺天盖地般落下来。冯逸柔顺地勾着他的脖子,半张了嘴让他舌头探进来,唇舌互相纠缠,搅得口腔遍生津水,啧啧有声。杨沐好像灵魂出窍一样,飘在虚空中,看到自己的躯体将冯逸死死困在墙角这一小方天地中,仿佛那些遗落在南疆的思念穿过迢迢山水,尽数化作火焰落在自己的唇舌上,唯有他口中的津泽才能止住。
冯逸被他吻地胸闷气短晕头转向,忽觉股后一疼,杨沐的手已不知何时从衣摆下探过来,两根粗糙的手指直直刺入后穴,冯逸闷哼一声,放松了身体,主动替他解下裤带,那根粗长滚烫的肉根顺势弹出,抵在他柔滑的臀缝间,冯逸紧紧抱住他,将双腿环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