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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朝衣襟里探去:”土匪窝里待了这么多天,可有人上你不曾?”

冯逸听得火起,同时又不禁想起那小贼头,那傻乎乎的小白脸比这采花贼好了何止几分?他心里这么一想,便就真的多多少少生了厌意,按住正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的那只手,淡淡道:“你走罢。”

花良倒没察觉,仍不住朝他颈窝呵气,嘴唇在那片白腻肌肤上轻轻亲吻。冯逸用书去挡,花良把他连书带手按到头顶去,却发觉冯逸已绷紧了身子。他终于觉出些不对,欲扭过冯逸的脸细瞧,那向来不自持的冯少爷却轻轻挣脱,撇过脸去。

花良微讶:”不喜欢?”

冯逸沉默片刻,重复道:“你走罢。”

花良施了些力,捏住冯逸的下巴硬让他转过头来,在那双清亮的星目中看见了一丝排斥与厌恶,不由得顿了一顿,冷笑道:”果真是有人了,冯公子欲为他守身?”

冯逸摆了个送客手势:“守身倒谈不上,只实不愿与花少侠相交,请吧。”

花良冷着脸望了他半晌,嘴角牵出一丝嘲意,转身离去。

第18章护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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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寻了处客栈打尖,木棋儿正布菜,冯逸招手命他附耳过来,朝护卫那边努了努嘴,问:“人是我爹给的?”

木棋儿点头。

冯逸道:”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木棋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指的花良。冯逸本以为那采花贼受了气就会走,孰料那人还在,冷着一张俊脸抱着手背靠辕木,倒是真像个护卫。木棋儿说:“老爷叫人在城里贴告示招护院,那人自己接了榜找过来,不过……”冯逸一挑眉,木棋儿接着道:”看他这样子,不像是个久居人下的。”

冯逸闻言又抬眼去瞧花良,花良有所察觉,转头瞥他一眼,又很快移过目光去。

冯逸道:“叫他进来吃饭,别跟棒子似的杵在外面。”

未等木棋儿传话,花良已径自走过来坐下,语气平淡地道:”我听得见。”

冯逸:“……”

冯逸用筷子点了点隔壁桌:”坐那边去。”

花良屁股不动,反拈双筷子吃起饭来。

木棋儿呵斥道:“没规矩!谁许你跟少爷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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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冯逸无奈道,“去,叫厨房加几个菜。”

冯逸吃饭的姿态是富贵人家的那种矜持,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一顿饭能吃上半天。花良吃完后,起身回到马车前,依旧抱着手倚在辕木上,冷着脸意味不明地盯着他。冯逸被那眼神看得背上长毛,胡乱又吃几口,扔了筷子准备住店。

”喂!”花良叫道。

冯逸回头。

花良懒洋洋道:“关中遭了灾,越往北流民越多,已挤到了京畿。”

冯逸:”???”

花良便道:“路上少歇,我把你送到长安。”

冯逸愣了一愣,犹豫片刻,走了过去。花良伸出只手臂,冯逸讶然看他,花良摇头笑了笑,冯逸反应过来,扶着他的手臂登车。

车夫扬鞭一甩,马车从石板上咯噔咯噔压过去。啪啪的击地声接连响起,冯逸倚在软枕上,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此后一路,花良确实没有再骚扰他。

此时正当一十月初。

北方只种一季稻,上月正是田庄收获时节,关中河南等地常有农民走乡到户替人收割。而今年河南道大旱,田中作物大多干死,今秋的收成不足往年的六成。冯逸在扬州时确实已有传闻,说今年河南收成不好,官府平粜不力以至关中各地粮价上涨,朝廷开仓济民,又从周边州县的粮仓调粮,甚至从两熟的江南调运,走京杭运河去洛阳太仓,冯家前时也被征调了几艘货船。

经陈留县时已是十一月中,城外全是流民,当真一地饿殍。河南道相邻各地虽已调粮,然而经过上下官吏层层盘剥,落到百姓手中不过十之一二,更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冯逸沿途看到过官府施粥,所谓的米粥亮得可以当镜子。流民俱在城外,县中官员又恐民俱则生疫,不敢随意放人入城,而陈留已离长安不远,百姓无奈之下,只得向天子脚下涌去。

冯逸也是要去京城,这下便和流民混在一起。人一旦不能果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一路上抢食斗殴时有发生,好在冯逸仆从众多,兼有五六个体魄健壮的护卫,便暂无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

这日,京畿附近,眼见一辆马车从远道而来,流民们一哄而上,围在马车四周不住地喊:”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更有甚者扒着车轮而门窗,又被奴仆用鞭子抽下去。即便如此,那马车被众人围着,便再也难行,只得于路中央停了下来。

木棋儿喊道:“少爷,怎么办啊?”

冯逸闻言钻出车,衣角立刻被流民攥住,拉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去,有人立刻揽着他的腰扶了一把,冯逸扭头一看,正是花良。花良皱着眉道:”你出来做甚么,快进去!”

冯逸说:“这……”此时又一波流民过来,见冯逸衣饰华丽,便聚在马车旁边,伸手讨食。

花良道:”你想散粮?”

冯逸为难道:“百姓有难……”圣贤教人心存仁善,此刻百姓有难,本当竭力救助,然而冯逸也知庶务,晓得此刻分食与流民是何等危险,故而犹豫不决。

而花良已在劝止:”一则,财不外露,二则,流民太多,你救不过来。再耽搁下去,被抢到车上来就大事不妙了。先走罢。”

冯逸有了决断:“你说的不错!”随即提气喝道:”莫要多事,走!”

众人见没分到吃食,俱不满地吼叫起来,有一人闹事,便会有第二人第三人,渐渐地流民面黄肌瘦的脸上俱现出恼怒神色,攀着车轮不让马车离开,更有人伸手去解马的笼头缰绳,甚至有青年人爬上辕木去抢后厢行李,众人将被迫离乡逃荒的愤怒全嫁接到这衣饰富贵的冯逸身上。冯少爷心里一慌,结结巴巴唤道:“快,快!将他们拦下!”几个护卫又怎么抵挡着住?

眼见就要糟糕,忽而一声长啸灌入耳膜,激地众人胸中气血翻涌。花良手里居然多了一把细剑,于身前一横,喝道:”谁敢乱来!”他连喝三遍,声声俱祭出了十足内力,三喝之下竟有振金裂玉之威。流民们被他震住,互相对视,不再敢动。一剑挥向车厢外上方一角,木料应声而落,花良沉声道:“拦路者有如此木!”

前方流民缓缓让出道来,花良把冯逸扯回车厢:”走吧。”

冯逸着实被吓到了,缩在车里半晌没回过神。他从小被保护地周到,几时见过流民聚众暴怒情形,即便是当初过青州被人劫道,心里也不曾这般惶恐过。只因在他眼中,劫匪是草寇,流民却是百姓,草寇做什么都不会叫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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