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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念叨的全是我有女儿了,我有个世上最好的妻子,与最最可爱的女儿。
只可惜,天不佑有情人,菱歌她娘身子弱,生下女儿后就落下了病根,到底是没能陪着他白首,在女儿八岁那年病逝。
那两年他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浑浑噩噩只知道喝酒麻痹自己,布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他彻底成了个废人。
是大哥将他泼醒,让他为了孩子振作起来,他这才将女儿送去了暨阳岳父家中,重新来过,一步步地将布行的生意又拉扯起来。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他有钱了,也可以让女儿回家享福了。
“那我要吃张妈妈做的酥黄独,豆腐鲫鱼汤,还想要桂花藕。”沈菱歌挽着父亲的手,撒着娇报着喜欢的菜名。
沈博简有一瞬间,好似也回到几年前,那会女儿明明才到他的腰间,没想到一转眼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眼眶也有些湿意,他错过的太多了。
“好好好,菱儿想吃什么都有,便是要天上的月亮,爹爹也给你想办法摘来。”
沈菱歌弯着眼乐开了花,说着笑,一路朝府内走,顺便将云姑姐弟介绍了一遍。
她想了很久,要不要将遇险的事告诉沈博简,最后还是决定要实话实说。
首先是林家的马车丢弃在路旁,早晚是会被人发现的,且她没带着往日的仆从,这也很可疑,她或许能瞒得住别人,一定是瞒不过父亲的。
且她到底是年轻不经事,考虑的不够全面,与其以后被发现,让父亲误会。还不如告诉他,有父亲替她兜着,才不容易出岔子。
等回院子没了外人,她才将事情一一的说了,但掩去了她向周誉示爱,又勾引他的部分,只说是齐王善心大发,将她顺道带回了京城。
沈博简是越听越生气,不等说完就紧张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沈菱歌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后背还没好全的伤痕,只说哪哪都好,就这他眼里依旧满是心疼。
“怎会有如此刁奴!菱儿放心,有爹爹在,绝不会叫你白白受了委屈,定要将那两个刁奴抓回来。”
“还好齐王殿下宅心仁厚救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样,我一会就让管家准备厚礼,叫人送去齐王府,一定要好好感谢齐王殿下的恩情。”
沈博简想到此立即起身,正要去安排人,又想到了什么拉着她坐了下来,“菱儿,此事除了我,还有何人知道?”
“还有季表兄,路上碰巧遇见了。”
“他?怎么会如此巧……”
正当沈博简疑惑之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禀二老爷,季家公子正在前院拜访,听闻二姑娘回府,大夫人请您与二姑娘前去用膳。”
父女二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沈菱歌刚回府没多久,他怎么这么巧,恰好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21. 第 21 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季修远准确来说,应该是沈家大房的亲戚,沈大老爷沈博植的妻子季氏,是季修远的姑母。
他前几年到翰林院求学,便逢年过节都会来沈家找这个姑母,沈菱歌与他只算是沾亲带故,因着两房感情好,她看在大伯母的面子上,才跟着堂姐一块喊他声表兄。
仔细回想起来,前世季修远与二房这边的走动就只是尔尔,两人私下更是很少往来,每次见面都是有姐妹或是兄弟在场,两人单独说话的次数也不算多。
他为何要如此害她?
不,应该说是要毁了她。
前世几年的相处下来,她相信季修远对她确实是有喜欢的,但他的喜欢中掺杂了太多谎言。
他喜欢她,却又不够喜欢,他知道她无法给他带去仕途上的助力,便瞒着她求娶高门贵女。
他也很聪明,知道她不会与人为妾,便故意坏了她的名节,让人以为她是她的外室。想要让她除了他以外,无处可去,只能依附与他,到时他便可以享齐人之福。
且季修远的计谋也成功了,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看似柔弱可欺的她,会如此狠决地闯进喜堂与他同归于尽。
从事发后,沈菱歌便一直在想,他一个外姓人,是如何能将手伸进沈府之中,知道她何时回京,还能提前知道何人护送她回京,再安排这个完美的‘英雄救美’。
毋庸置疑的是,定有人与他里应外合,那这个与他合谋的人是谁?
沈菱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季修远的姑母,也就是她的大伯母季氏。
可这又说不通,沈家只有两房,兄弟感情一向很好。当初父亲醉酒消极之时,也是大伯父将他泼醒,从低谷中拉出来。
虽然她后面几年都是在暨阳生活,但记忆中伯母也待她很好。她管着府上中馈,母亲病逝那两年,都是伯母照顾着她,还让大姐姐时常带着她,才不至于让当时的她沉溺于,痛失母亲的伤心中。
那除了大伯母外,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与季修远里应外合的?
前世暂且不提,单看这一世,季修远的计谋没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便是为此,她也定要将幕后之人找到,弄清其中的缘由。
沈博简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些,见沈菱歌不安,在她手背拍了拍,“别怕,万事都有为父在。”
一句话,就让沈菱歌瞬间安心了。
“你去回了大嫂,就说我们一会便到。”
沈菱歌为了赶路已是风尘仆仆,待下人离去,云姑就陪着她去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后,与沈博简一道往前院去。
他们到时,正好是用午膳的时辰。
京中早已入了夏,屋内更是用上了冰山,婢女们打起帘子,瞬间凉意扑面,冲淡了一路走来的热气。
刚进门,沈菱歌就听见了里屋的说笑声,许是听说他们来了,笑声停了停,而后有人大步走了出来。
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穿着月色长衫,脸带笑意,彬彬有礼地给沈博简行礼。
“小侄见过伯父。”等见过礼后,才满是惊喜地看向沈菱歌:“菱歌表妹回来了?方才还听姑母说起,要为你设接风宴,看来我今日倒是赶了个巧,能借表妹的光,蹭个宴席。”
季修远不提之前路上的事,一副两人真是多年未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