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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滔滔不绝地将旱情说了一遍,说完又将道长如何如何神通吹了一通,再就开始暗示想要银子了。
“本官知道余公子颇有善心,昨日不还救了个女子?那王二在城内横行无忌,也就只有余公子才能制得了他,您放心,王二的事,本官定会为您处理好后续,绝不会惹来麻烦。”
周誉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钱,我有。但我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刘大人与其在这求神拜佛,不如早早开仓放粮,或是去别处购粮求援,才是正道。”
说完也懒得搭理他,一挥宽袖站起了身,带着沈菱歌就要往外走:“若是无旁的事,我便回去了。”
他不同意拿钱,刘大人也是早就想到了的,也不惊讶,朝着外头的人使了个眼色,门外立即出现了七八个官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慢着,余公子恐怕暂时还走不得,今早有人来本官这报案,说看见余公子当街行凶掳人。此事本官也大为震惊,在查明真相前,就委屈公子先在院中住几日了。”
这可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了,方才刚说完王二横行无忌,要谢周誉替天行道,扭头就成了他当街行凶,变脸之快叫人叹为观止。
周誉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你既知道我是谁,竟还敢如此,你就不怕我家人寻来。”
“余公子有所不知,城门在今早已经封了,如今兖州城已没人能进出。”
“不过还请余公子放心,等这雨求完,本官自会放你们出府,现今就委屈您了。”
沈菱歌的心随着他的话往下一沉,到底还是和前世一样封城了,她什么都没能改变,还把周誉给一块搭进来了。
正当她懊恼和沮丧时,就听周誉笑了,而后随意地道:“要我住下也行,但有一个条件。”
“您说。”
“她与我不得分开。”
刘大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瞬间明白了,用一种暧昧的语气道:“公子放心,这位美人儿自然是与您一屋的。”
沈菱歌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蓦地瞪圆了眼,她和周誉睡一屋?有没有搞错?!
14. 第 14 章 (入梦)
沈菱歌当然懂,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更何况刘县官这处处都是危险,住在一起是权宜之计。
可她看到刘县官一副了如指掌,且带着暧昧的话语时,还是忍不住跟着想歪了。
若不是有周誉在旁看着,她能直接找把剪子,把这贪官的嘴给剪烂了。
等到了他们两的院子,周围的人都很识趣地退下后,她终于是不忍了。
“爷,这等贪赃枉法的狗官,就该把他打入大牢处以极刑,怎么还能让他在这祸害百姓呢。”
周誉进屋后先是扫了一圈,这屋子不大,但胜在整洁,且确定没什么暗门一类的机关后,他才放心地坐下。
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一手撑着下颌,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她说。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圈椅,生生被他坐出了一股贵气来。
沈菱歌还在为这事愤愤不平,见他像没事人一般坐着,丝毫看不出受困于人,反而像是在享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爷,您这也能忍得了?他可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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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姓都叫人改了,这有何忍不得的。”
沈菱歌这才想起,她刚刚擅作主张的事,周乃是国姓,要说他姓刘的是贪赃枉法,那她可就是大逆不道了。瞬间矮了半截,揪着衣袖支支吾吾地没了声响。
“奴,奴婢这也是权宜之计嘛,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那也不敢欺君罔上。”
“好一个权宜之计。”
沈菱歌舔了舔唇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是权宜之计,周誉也是权宜之计,谁也别笑话谁,她没法再揪着这个事说,只好岔开话来。
“爷,那咱们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为非作歹,封城征银吗?”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沈菱歌的语调也明显降了下来,略带些许讨好。
“等。”
周誉丢了个字,便不再多说闭上了眼,安逸地靠着休憩,说等还真就等起来了。
沈菱歌没他那么好的定力,做不到身在险境还能如此淡定,冲他扮了个鬼脸,低声嘀咕了句;“马车上也睡,到这也睡,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半夜做了什么坏事呢。”
明明昨夜被噩梦所扰的是她,她都没犯困打瞌睡,他倒先睡上了。
说完就不放心地在屋内屋外四处检查,真是半刻都闲不下来。
等沈菱歌没在跟前了,周誉才皱着眉睁开了眼,看着她毫无戒备,背对着他的后背纤腰,眸色黯了黯。
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一夜梦春到天明。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连身边最为信任的人都不知道,他自十七岁起便时常会梦见一个女人。
宫内教养皇子是在他们头次出精时,便由嬷嬷和主事太监,安排负责这事的姑姑宫女,来教导他们人伦之事,为的便是不让小皇子们因为好奇,而被有心人勾引沉沦情/欲。
可周誉不同,他的幼年少年时期并不在宫内度过,他十岁上战场,十五岁领兵杀敌,初次明白此事,是在将士们口中听到。
那日庆功宴上,将士们喝多了酒,畅想着班师回朝后要如何如何,不知何人起的头,说到了家中许久未见的妻子,话题便歪了。
周誉身上的盔甲还带着血,却浑然不在意地踩在矮凳上喝着酒,笑着听他们说荤话,也正是那天夜里,他头次梦见了一个女子。
她身穿嫣红色的纱衣,口若含丹,齿若编贝,身姿妙曼,唯独瞧不见她的模样,隔日醒来,他黑着脸丢了那床褥子。
自从那夜起,他明白了何为情爱,并沉溺与梦中,常常痴缠一夜,只可惜她的面容总是朦朦胧胧无法看清。
直到年岁将至,他带兵回朝,是夜与父皇多饮了几杯,略带醉意地回到寝殿休息时,才发现床上躺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风情万种大胆地向他示爱。
可他却没半分梦中的冲动,有的只有恶心,被碰触过的肌肤上满是红疹,他陡然间酒醒,将那女子丢出了殿外。
那夜,他又梦见了那个女子,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他梦见了她的样子。
红烛颤动下,她美得如妖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