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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
在马车路过时,不知为何,她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愣愣地往后退了半步,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马车从她面前过去。
沈菱歌心底发虚,止不住想要退缩,可莫名地又是阵心悸之感,回头去看,果真瞧见路的尽头有人追来了。
由不得她犹豫了,摆在她面前的,一个是生机一个是死路。
就算有可能会死在马蹄之下,就算可能会丢了名节,也得赌一把。且离京城还有这么长的路,总会有转机的,只要先离开这里,离那让人作呕的人。
沈菱歌看着已经驶出一段距离的马车,咬了咬牙,不顾浑身的伤,提着裙摆拼尽全力追了上去。
这条路蜿蜒难行,为了不颠着车内的贵人,队伍的速度很慢,反倒是给了她机会。
地上满是碎石,沈菱歌穿着绣花鞋,便是走都够呛更何况是追马车,她好几次险些崴了脚,脚后跟已经磨破了皮。
但好在,追上了。
在道路的尽头传来另一阵马蹄声的同时,她抱着进火海的决心,朝着马车冲了出去。
领队的两个侍卫,被这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只差一点,便要撞在她的身上。好在他们机敏,立即握紧了缰绳,硬生生将马停了下来。
沈菱歌面色惨白心跳如鼓擂,攥紧的手指在掌心磕出了深深的血痕,但不论如何,第一步她赌赢了。
看着紧闭的马车,以及身后逼近的马蹄声,她来不及想太多,朝着马车直直地跪了下去,以头抢地气息微弱地哀求出声:“求贵人救救小女。”
沈菱歌本就纤弱白皙,此刻跪在高大的黑马前有种剧烈的反差,衬着她愈发瘦弱娇小,再加那带着颤音的声调,看上去尤为惹人怜惜。
时间在点滴间流逝,她听见侍卫压低嗓子向马车内的人禀报,却无人来搭理她。心在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中,缓慢地下沉着,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连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她绝望之时,她好似听见车帘被掀起的声音。
她浓密潮湿的长睫颤了颤,既忐忑又期待地看向车内的‘安王’。
万万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双极尽冷漠的眼眸,那人五官深邃锐利,鼻梁高挺,一张脸近乎完美。他身着黑色宽袍,只是随意的盘膝坐着,便似有股冲天而来的气势,叫她心底发怵,不敢动弹分毫,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错了!
这根本就不是安王。
沈菱歌怔怔地看着眼前人,脑子一片空白,她刚经历完一番生死,从火海中醒来后拖着受伤的病体,又追着马车跑了许久,早已气虚体弱。
再被那人冲天的煞气所慑,只觉喘不过气来,在身后的马蹄声到耳畔之际,她双眼一黑,倒地昏了过去。
2. 第 2 章 不许哭,再哭杀了你……
这女子冲出来的突然,昏迷的也很突然。
见她晕倒,立即有侍卫上前去查探,搭了搭脉息又检查了她的衣袖包袱,才回到马车旁,压低声音朝车内人道:“王爷,昏睡过去了,不像是刺客。”
马车内的男子,神色未变,只是那双冷厉的眼,不着痕迹的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领头的侍卫方才已经犯了错,未能及时察觉有未明身份之人靠近,唯恐受罚,此刻只想赶紧将此事了结。
他没听见有吩咐传来,猜测王爷是不愿管闲事。
也是,王爷的身份贵重,这等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个人来,着实可疑。更何况前几年出了那事后,王爷不喜与女子相处。
虽然这人昏迷不醒,看着柔弱无害,与以往那些刺客暴民不同,但也只能怪她福大命却薄。不再看她,抬了抬手,让手下人将她给拖至路旁。
侍卫应声上前,可就在他们伸手要拖人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带上她。”
他说的随意,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却有股不怒自威之感,令众人心中同时一震。
领头的侍卫微愣,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忙不迭地答应着让他们停手。虽然不知道自家王爷为何改变了主意,可他不让死之人,便是阎王也收不走。
前两回他都揣度错了主子的心思,这次也不敢让旁人动手了,亲自俯身去抱地上的女子。
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他俯身弯腰,手指刚要触碰到她的手臂时,车内人竟然动了。
黑色镶金丝龙纹的宽袖轻展,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来,径直下了马车。
他盘膝坐着时尚且不显,待站直才知身材颀长高大,走动间有股逼人的气势袭来,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到了马前停下。
低头盯着她的脸,目光尤为深邃。
领头的侍卫恍若梦醒,迅速直起身退后了两步,将位置让出来。
而后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弯腰,动作缓慢地将人抱起,一步步上了马车。
与其同时,离他们不远处,有十余人正驻马远观,迟迟不敢上前。
“公子,好像是齐王的马车。”
那人双眼死死地盯着马车,手指不停地扣紧缰绳,就差一点点他就能赶上了。
可再是不甘心,听到齐王二字还是变了脸色,直到看着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泄气地道:“让前头的人赶紧撤,别被他们的人发现,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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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她的头还是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想去摸额角的伤口,却摸到了一层细布,嘶了声半睁开了眼。
她的身上盖着条毯子,四周有些昏暗,看不清模样但听着传进来的声响,应该是在辆马车上。
若不是这辆马车太过宽敞舒适,与她那狭窄的小马车天差地别,她甚至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又回到了先前睁眼时。
那她此刻在哪?
沈菱歌吃力地撑着双臂缓慢坐起,任由毯子从肩上滑下,戒备地环顾着车内,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可她刚坐起就感觉到有股寒意袭来,下一瞬,她的脖颈间便多了柄冰冷尖锐的利器。
同时,车内倏地燃起了烛火,让她看清了脖间那柄乌金的宽刀。
刀身足有她手掌宽,长度约莫两尺,尤为的锋利,像是淬了毒一般,好似还能看见刀锋上斑驳的血迹,在明火间折射出幽暗的光。
令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