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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软。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江倦还多了点愧疚。

要不是他,王爷也胡思乱想。

江倦:“不是讨厌……”

薛放离:“那为何不让抱?”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他得坦诚一点。

他不能让王爷再乱想了。

不就是社死吗?

江倦安慰好自己,鼓起勇气说:“王爷……”

薛放离垂下眼,与他对视,江倦看着看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幅画——姿势暧昧、似曾相识,那一日,他骑马磨伤了大腿内侧,王爷也是这样为他上药的。

江倦:“……”

薛放离:“不讨厌,你哭什么,又怎么不让抱?”

江倦已然泄了气,眼神到处乱飘,情急之下,他只好胡乱抓了一个理由,“你还问我。说好的不要亲,给你咬一口,你咬了好多口,最后还又亲了一下。”

“你这么过分,还问我哭什么,怎么不让你抱。”

毕竟只是一个借口,江倦还是说得底气不足。他一边向薛放离抱怨,一边悄悄往他怀抱外面爬,可没爬多久,脚踝一下被抓住,人也被一起拽了回来,薛放离再次把江倦按入怀中,“嗯,是本王太过分了。”

江倦低下头,看看他把自己桎梏在怀中的手,郁闷地说:“这么过分,你不好好反思,还扯我回来做什么?”

薛放离望着他,“补偿你。”

江倦眨眨眼睛,“那你要怎么补偿?”

薛放离问他:“你想亲回来还是咬回来?”

也许是才提起了虞美人,男人的兴致好似不太高,神色也颇为倦怠,要是放在往常,江倦说不定真会恼羞成怒地咬他,可是现在江倦又不太忍心,毕竟他才听完王爷悲惨的身世。

江倦幽幽地说:“我又不和你一样爱咬人。”

至于亲回来,江倦权当没听见。

他哪个都不选,薛放离盯着江倦看了很久,却是缓缓地说:“你讨厌本王亲近你。”

江倦一听,连忙摇头,“没有讨厌,真的,王爷,我没有。”

薛放离只是眼帘轻垂,语气轻缓道:“不必安慰本王,你若是真的讨厌,不必顾忌本王,更不要折磨自己。”

“她见本王,只是在与本王相互折磨,你不必为了本王委屈自己。”

男人嗓音平静,可江倦就是觉得他藏了许多情绪,江倦人都慌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害得王爷更难过了。

思来想去,江倦拉起薛放离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王爷,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你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为了证明自己不讨厌他的亲近,江倦深吸一口气,又慢吞吞地说:“你占了我好多便宜。我还没想好到底是亲回来还是咬回来,先欠着,让我好好想一下,可以吗?”

少年仰头看薛放离,掀动的睫毛下,晕着泱泱的水光。他有不安,更有紧张,江倦看着薛放离,也只看着薛放离,他的悲悯、他的怜爱,他的专注与认真,好似都为薛放离一人所独享。

这一刻,少年再不是莲座上的小菩萨,不惹尘埃、心无一物,他坐在薛放离怀里,于苦海慈航中,落入了心软的陷阱、坠入了纷扰的红尘。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放离应下一声,他红唇轻扬,却又不着痕迹地掩去,薛放离低下头,手指动作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替江倦轻轻揉弄着心口。

就像这样。

究竟讨不讨厌与他亲近,他可以不在乎。

只要小菩萨给他怜爱就够了。

他这么可怜,小菩萨,再多发发善心,多疼疼他吧。

.

良栖院。

“少爷,酸梅汤。”

丫鬟从冰鉴内取出酸梅汤,蒋轻凉瘫在椅子上,拿起来就吨吨吨地喝了个爽。

他爹罚他去沙场跑上三十圈,蒋轻凉这还没跑过一半,整个人就已经不好了,几乎是让人给抬回来的,半条命都要没了。 网?阯?发?B?u?页?ī??????????n????〇??????????ō??

冰冰凉凉的酸梅汤颇是解乏,蒋轻凉长吁一口气,还是觉得热,便随手抓过书案上的一本书给自己扇风,结果还没扇两下,“啪嗒”一声,书封掉在地上,蒋轻凉低头一看。

哦,是《太平游记》啊。

倦哥方才摸去的那本书。

他懒得捡,就没动,只是心里还挺纳闷的,这本书他同窗神神秘秘地与他说是好东西,蒋轻凉也没看,毕竟要他来说,游记也没什么看头,所以一直扔在这书案上。

这样想着,蒋轻凉百无聊赖地瞄上一眼,结果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书封掉了,手上这本书应该只剩下扉页,可它却还有一个封面,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春宫图册》。

蒋轻凉:“?”

蒋轻凉:“???”

草。

怎么是本春宫图。

倦哥方才把这本书摸去看了,不会误会他成日都在看这些东西吧?

蒋轻凉崩溃不已,只觉得自己比窦娥都还冤,不过崩溃着崩溃着,电光火石之间,蒋轻凉又想到了什么。

蒋轻凉:“……”

不是吧?

倦哥脸红得很突然。

倦哥一直在说没有、没事。

他倦哥,也许、可能真的没有心疾发作,他只是脸皮太薄,又不小心看到了《春宫图册》,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蒋轻凉:“……”

他冤不冤啊?

十二圈!他整整绕着沙场跑了十二圈!

他冤死了!

窥见真相,蒋轻凉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怪谁呢?

倦哥又没骗人,也一直在说自己没事。

是他不相信,偏要管事去请郎中。

结果倦哥真的没事儿,他却成了唯一的受害者,被他爹罚跑三十圈。

蒋轻凉几欲呕血,又灌了自己好几杯酸梅汤,简直喝出了借酒消愁的气势,可他还是郁闷不已,最后实在坐不住了,抓起书就往外跑。

客房离他的院子不远,蒋轻凉没一会儿就跑了过来。

他来得正是时候,郎中已经与江倦问诊完毕,临要告辞,薛放离却要亲自送他一程,于是可怜的老郎中只得战战兢兢地与这位凶名在外的离王一同离去。

蒋轻凉一把门敲开,确认王爷不在以后,立刻嚣张了起来,他拍拍书,不可置信地问:“倦哥,原来你心疾真的没有发作,刚才你那样,就是因为看了这本书?”

江倦理不直气也壮,“不然呢?我都和你说了我没事,你自己不信的。”

蒋轻凉无语凝噎道:“倦哥,你至于吗?”

就是看了本《春宫图册》,不止脸红,还说什么心跳好快,把人吓了个半死。

江倦瞄他一眼,“你管我。”

蒋轻凉没好气道:“不是,春宫图而已,你和王爷成婚这么久了,就算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江倦:“……”

好问题,好像还真没有,他陷入了沉默。

这不同寻常的沉默,让蒋轻凉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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